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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母（第1页）

夏日的晚风轻轻吹拂，带来的仍旧是炙辣的热浪。

司机大叔左手夹着烟承载打开的车窗上，右手把握着方向盘，就方言问着：“少年郎，去酒店找女朋友？和同学吃饭？”

我心不在焉地靠着窗，瞧着往后掠过的街道，“唔系呀，家母回来。叔，等等还要拜托你候一下我们呢。”回应道。

“那敢情好啊，哈哈哈。”司机大叔爽朗的笑着，丝毫没因为闷热的天气而影响。

过不多久，出租车就开到了酒店门口，我和司机大叔说了声稍等几分钟，就下车走入门口直上电梯，来到了四楼老师们聚餐宴会的包厢。

一拉开门，三大张堆满了杯盘狼藉宴食的桌子霎时让我吓了一跳。

我的天！这是喝了多少酒！

——整个包厢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原本该是白净的桌布上沾染了不少猩红猩红的酒液，桌子底下更是堆满了三四箱空的啤酒。

甚至还有有几位老师仍坐在桌旁把酒言欢，好一面献酬交错的场景。

“小离，这边这边！”

角落里传来呼唤声，我顺着音源看去，是柳姨。

她扶着妈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妈妈正可爱的歪着头，枕在她的肩膀小憩。

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只是看一眼，我的心神就忍不住被勾引而去。

妈妈显然是喝醉了，平时总修长雪白的鹅颈染上了一片不健康的潮红，春日里的百花齐放也没能如此娇艳。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伴雪，发如浮云，眼似星辰。

妈妈出门前精心打扮过的钻晶耳坠在小巧的耳垂下翩翩舞动着，如花丛中的小精灵，看得我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今晚是往届高三组的庆功宴，这届的娃娃们的成绩真是出色…大家都喝了不少，静姐她也真是的，难得一高兴就喝多了，还好有你在…”柳姨嘴里絮絮叨叨着，挣扎着起身把妈妈身体的一半重心转移到我的肩上。

我无暇听进柳姨的话，手忙脚乱地接过妈妈，把她的右手饶过脖子紧紧地抱在胸前，左手则环过妈妈的后腰搂住。

妈妈沾染了酒气的身体顿时施加在我的身上，让我痛并快乐着。

柳姨充分发挥她老教师的性格，还在念叨着：“静姐也是好福气，能生出小离你这样平时念书认真还品行兼优的娃娃，不像你爸他…”

妈妈突然像是呓语了一下，缠在我脖颈上的藕臂抖了抖，小嘴里发出几个听不清的音节，我忙紧了紧抱着她的右手。

正享受着妈妈藕臂的摩挲，刚好没注意柳姨说的，隐约听她提到爸爸两字，我不禁一愣，试探地问道：“柳姨，您刚刚说了我爸什么？”

柳姨话音刚落，赶忙一捂嘴，神色略显尴尬：“啊没有没有，我说快带着你妈妈她回去休息吧，啊哈哈……”

我狐疑地看了她几眼，见她神色不再有异，想着，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该是刚睡醒没多久就过来，大脑还有点迷糊的缘故。

当下，我便和柳姨一边一个把妈妈从四楼乘电梯带到一楼大堂门口，司机大叔仍停在那吞云吐雾。

边拉扯着，柳姨说道：“小离啊，那到这里阿姨先走了哈，好好带你妈妈回去整理休息一下吧……”言毕，她便松开搀扶着妈妈的手，紧了紧挎包，也向回家路上走去。

“呼…”我深深吐了口气，继续搀扶着脚步虚浮的妈妈走上出租车。

把妈妈安置在后座，简单理了理她那显得有点杂乱的青丝，露出一张精致又迷离的脸庞。

和司机大叔说了声回去刚刚我上车的地址，车子便启动起来回程。

掂散手中的烟灰，顺手把燃尽的烟蒂探出窗外，大叔关上了车窗，说道：“少年郎，你的妈妈怎么显得这么年轻，看上去就像你姐姐一般？”

我坐稳身子吐了口气，轻擦虚汗，回答道：“不能吧，可能是我妈天天和孩子混久了显得年轻……”

“少年郎，你的长相不太随你妈妈啊，瞧你眉间有股子阴柔之气，五官也呈柔和相，而令堂则显得英气逼人，有点淡淡的威严感，这可不源出一脉……”大叔一脸认真煞有其事的分析着。

闻言，我心里有股莫名的难受。我下意识不服气道：“拜托，大叔，我怎么就不随我妈了？”

大叔乐呵呵的回应着，“看这样子你肯定是随你爸爸了，阿伯我这几年来看了不少人的面相手相，这还是很准的……”

闲聊扯淡着，车也开到了小区楼下，妈妈仍旧在沉沉睡着，丝毫没察觉外界的任何异动。

我的少年心性发作，虽说知道大叔说的确实有几分依据，且我的面容属实偏柔美，而妈妈则是英气冷艳的代表，却仍然犟道：“我这是还没长开呢！”说罢用手机扫了车费后就搀扶着妈妈下车离开，告别了神神叨叨的司机大叔。

即使吃得满满当当的，妈妈的身体撑起来却仍显得十分轻盈。我搂着她，心里一片祥和，走在院区的鹅卵石路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入夜的居民社区已经安静下来，偶尔吹起几缕带着夏日独有烘暖的晚风，夹杂着三两声蝉鸣。

“小…离，我们回，回家……”

妈妈似是睁开了惺忪的醉眼，紧了紧搭着我的藕臂，在我肩上断断续续吟语。

“好嘞，抓稳了妈妈，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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