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对娑臣来说很不安稳。她做了噩梦。
唔……非要说是噩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毕竟娑臣惊醒时也不太记得梦到了些什么。
窗帘不知为何掀开了一角,但并未透入过亮的光线。娑臣试图回忆刚才的梦境,只有大片刺眼的光,好像有人在说话,她一会儿在种满了玫瑰的花园里,一会儿在开满紫阳花的院墙前。好像有人朝她伸出一只手,又好像有人将她推开。
娑臣觉得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伸手摸了摸,在一片漆黑中,自己都感觉到了身体在散发热度,嗓子干得要冒烟。
可偏偏又懒得起来。
她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身下有些硌得慌,才略微动了动。
伸手摸到了手机,正亮着惨淡萤白的光。
主屏幕显示有一条新信息。
[周助:娑臣,明天见。]
短短一条短信,娑臣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才恍惚地理解清楚。她自觉不妙,看清了时间,这才凌晨四点,天还未亮。
她打开灯,下床时有些头重脚轻,也不知是因为突兀的光线还是身体的不适。
床头柜有昨晚吃剩的药,但装着体温计的医药箱在楼下。娑臣囫囵又吃了一粒药,喝完了一整瓶已经凉透了的水,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测量出体温是39度。
娑臣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盯着天花板。明明已经清醒了,意识却是模模糊糊的。她闭上眼,大脑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说,别睡在这儿,回房间去;一个说,快睡快睡,别浪费时间……
娑臣倒了一杯水,便回了房间。空调吹出缕缕凉风,乍然觉得舒适,待久些却又难受起来。
重新在床上躺下,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娑臣从床头柜上拿起《傲慢与偏见》,翻开了第一页。
“凡是有钱的单身汉,总想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时针停在4时,真田弦一郎睁开了眼。
他在黯淡的卧室内换了衣服,走出房间洗漱,背上剑道用具,和往常一样去道场晨坐。
路过紧闭的房门,弦一郎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他沉默地打量了片刻,心底浮现难抑的柔情,最终化成唇角一缕和缓的笑意。
……
五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幸村精市睡得不深,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他在床上躺了一下,回味着自己的梦。
梦里,他和娑臣在校园相遇。他们结伴去海边写生,她画油画,他画水彩,不同的表现方式,却是一样的景色,一种殊途同归。
海岸线无限绵长,他们的影子逐渐靠近,最终贴紧,仿佛融成一体。
梦太美好了,饶是幸村知道自己在做梦,亦知道自己要醒了,竟还因为这个原因,而在梦里生出了些许不舍的心情。
不过,更多的是另一种想要争取和拥有的心情。
他盯着天花板,在床上翻身,轻叹一口气,坐了起来。
这种事情,他也没法一蹴而就的。既然想通了要循序渐进地培养感情,那就慢慢来吧。
梦固然甜美,更重要的还是眼前的比赛。
可想起梦里少女温柔的笑脸、暖和的怀抱和软嫩的嘴唇,幸村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唇。
说起来,今天又能见到娑臣了呢。
……
夜色在不觉间褪去,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不二周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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