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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些小东西,这才想起晚上还要和秦骜去医院陪秦爷爷的事。
秦骜居然一下午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心里不免有些微失落。
一念毕,手机陡然响起来。她忙接通,却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小湮。”电话里是一个沉音,带着邪魅。令她一瞬间就有种压迫的感觉,心微微一沉。
“你怎么会有我电话。”她声音低泠,微微蹙眉,没想到他会打给她。她这个手机号是今年回国刚换的。知道的人没几个。
“我要查关于你的事轻而易举,小湮。”艾文的声音变得温和。
“闭嘴,别再叫我小湮,那不是我的名字。”她很讨厌这个称呼。这是她小时候被他收养时,他给她取的。他叫了她十年!每听一次就仿佛梦魇。
“好,我不叫。”艾文依然很有耐心,“不过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他对她永远都那么温柔,“我跟了你一下午了,你现在的样子就和以前一样,我知道你心里有事。”
“别自以为是。”语毕,许念就脱口而出,打断他的话,“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虽然他对她有养育之恩,但十年的阴暗生活,她已经将自己全部灵魂奉献给了这个男人,早已不欠他。
“你瞒不了我的,小湮,这个世界没人比我更懂你。”艾文的声音又一次魔性般响在耳边,令许念十分厌恶。
“从你的背影,我就知道,现在的你不开心。”
一语落,啪地挂掉了电话。许念深吸一口气。转身逡巡了一下背后,原本不错的心情都被打破。再没心思地,打了一辆车就朝军区医院赶了去。
是的,她的确是有心事,有些事她还无法下定决心。然而艾文的再一次出现令她终于坚定了。
对,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件事,我必须明白自己的立场,不能忘记自己来这个国家的目的是什么!
她原本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都是因为那个人贪婪而毁了她一家人的幸福!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医院。进去时,傅玉蓉与秦骜天正在秦老爷子的床边陪护。两人神色都很疲惫,显然担忧过度,一下午并不好过。
她下意识瞅了一下病房,发现秦骜还没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妈,爸,你们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
秦天和傅玉蓉见是她,同时一愣,“你来了。”说话的人是秦天。
许念嗯了一声。
“秦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许念想了想,仿佛心虚,开口答,“他一会儿到,路上堵车,耽误了。”
“哦,这样。”秦天恍然点点头,“好,那我和阿蓉先回去了,晚上就麻烦你了。老爷子要是醒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许念声音不高。目光落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老人,眼里不是什么神色。
过了一会儿,秦天与傅玉蓉离开,病房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床头边心率检测仪的滴滴声再无其它。
站在地上的许念凝视床上略显苍瘦的老者,以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许久都没动一下。
许久,缓缓走过去,慢慢伸手摸向了床上人脸上的氧气罩。迟疑着,却久久没下一步动作。
“秦逸海,还记得我吗?”忽然间,低冷的声音响起来,一道犀利而尖锐的目光从许念的眼底浮出来。
第116章刚来、不久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十七年前那个小姑娘、那对夫妇,我想你一定记得。”她神色轻蔑地注视着他,眼神冰冷而冻砌。
“你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会这么幸运吧——K居然救了我。”
回忆起那年当天的情形。许念的思绪陡然如潮涌。定定看着病床上凄惨的人,无声冷笑了一声。
捏着氧气罩的手不由自主就收紧一分,却又停住:“其实……我真的很想就这样结束你的生命,但是我觉得这样太便宜你了。如果死能解决活着的人的痛苦,那么倒也干脆。可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痛苦的人就不只那个孩子一个了。”
“秦骜……还有他的父母。”
K说的没错,我真的没用。我的确太软弱,不够冷血。就连自己的……思绪纷飞到此处,她忽地戛止,一行泪从眼底涌了出来,苦笑。
迟疑着,又收回了手,注视着秦逸海的眼神,游离。
然而此时,昏迷中的秦逸海手指,仿佛有了回应般,忽然一动。
令她一震,猛地从恍惚中回神,抬头瞅了一眼心率检测仪,发现上面的频率反应越来越剧烈。
时间一分分过去,仓促的滴滴声响砌在病房,有种情势急迫的气氛。她却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如果就这样坐视不理,那么他的命可能就会这样终结,只要她装做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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