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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事情何尝不是如此,时间一天天过,一年年过,原本只是早已经坑洼的雨花石,最后被洞穿得彻底。
他最初到哈尔滨时候,只是不想待在四川,替余婉湄收了遗物。看见火锅店就开了,打算等什么时候没钱了就回去。
后来余婉湄的墓和往生牌要钱,年轻时候自己轻而易举就打下的事业,哪有那么珍惜,何况他在绵阳还丢了个没装修完的分店烂摊子给谢别巷,卖了股份了无牵挂。
没想到这么一待便是十年。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只有他,活成了废人。
“那天,我爷爷偷偷给我打电话。”陈烟桥声音沙哑,又带着些倦意,“他说我再不回来,他眼睛就看不见我了。”
倪芝算了算,他爷爷还在世,应该是八十好几的高寿了。
陈烟桥把手里的烟屁股掐了,又点燃一根。
“我差一点儿就回去了。”
“后来呢?”
“他做了白内障手术,又能视物了。”
陈烟桥低着头,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奶奶很早就走了,我爷爷家却长寿,他还有个姐姐都九十几了。不知哪儿来的信心,觉得他们还早着,觉得父母还年轻。”
倪芝想起来她去他家画纹身图样时候,他说的语气潸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陈烟桥汶川地震中先毁了心,又在余震中毁了手腕和腿脚。
在身边是种尽孝,然而不在身边亦是种解脱,人间任何一对父母都不愿看他这般颓废模样。可想而知,他说这样的话,是何等的无奈。
陈烟桥的抿唇几番,话滚了几转愁肠,终究觉得烫口。
何止是这些令他踌躇满怀,若要回去,他仍背着一座沉甸甸的山,名叫愧疚。对余婉湄父母和其他人,当年未言明的真相,同样是他回去前要迈过去的坎儿。
有时候事过境迁愈久,愈无法开口。
如今忽然意识到,他孑孓独行十年,竟然没承担半点家庭责任和事业责任。
对人对事皆是如此。
所以连倪芝都嘲笑他,凡是皆答“随你”。
陈烟桥指了指窗外,“你看。”
倪芝看着对面的车门上一截窗户,黑漆漆地一片,偶尔晃动的光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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