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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将针用桌上吃剩的烧酒一浇,用火烤了烤,抓着他的胳膊,又准又快地帮他把水泡挑了,脓水挤出来。
又朝他伸出手,直直地盯着他看。刘方反应了会儿,灵光一闪想到把黄厨的烫伤膏取出来。
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么就知道他怀里有烫烧膏的呢?如此神机妙算吗?
小哑巴涂药包扎的手法很熟练,三两下就搞定了。
刘方抬手想摸摸伤处,被小哑巴拉住了,朝他摇了摇头。一双眼睛透过杂草般乱糟糟的头发瞧过来,又黑又亮,圆润润的,及其笃定,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威压。
刘方一下子不知道这小子是真蠢,还是装的。
五年前他从河边把这人捡回来。那年真是倒了血霉。他一向喜欢玩两把,平常还只是手上有多少就赌多少,可那天脑子抽了疯,输红了眼,将家里赖以为生的几亩薄田都给输掉了,还欠了不少,赌场的人到家里又砸又抢,他娘在混乱中被推了一把,一脑袋磕在柜子上死了,他爹提着把菜刀将他从镇头追到镇尾,在一个小山坡上把他一把摁住,菜刀悬在半空,滚过森森的冷光,他老爹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头肉猪一样,他瘫软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一下就吓尿了。
那刀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他爹放过他以后,就去投了河。他连滚带爬地去河的下游找他爹的尸体,只是尸体没捞到,捞上来个人。
他救人只是图那人身上戴的东西。一眼就看出手上那个玉扳指是个好货,还想再搜搜时,那人就醒了,也是这样只盯着他不说话。刘方被看怂了,把玉扳指重新给他套上,讨好地谄媚笑说,“大兄弟怎么落了水?是我把你救起来的,还好不,要不去我家缓缓?”
就这么把人领回了家。提心吊胆接触两天,才发现这人是个哑巴,不仅是个哑巴还像个傻子,每天只知道睡觉发呆一动不动。刘方偷他东西出去卖,他发现了也不做声。刘方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父母相继被他害死,他也想积点阴德,又拿了这人这么多东西,就发了善心让他留下来住了。但白吃白喝是不可能的,就托人给他介绍了几份工。那人也不反抗,刘方让他去上工他就去了。结果,但凡跟人打交道的工作他都不行,既不会说话又不会看人眼色,傻愣愣得像个木头,没两天就被人退货,最后只剩了份种田的,出卖劳力,每天回来都脏的像在泥潭子里打过滚一样。
第二日,刘方照旧去酒楼开工,早晨的时候不算忙,只有几位住宿的客人要接待。酒楼最贵的雅间已经被位客人包了好几日,这客人十分神秘,轻易不露脸,日日都有客来客往,吃穿用度极其挑剔,但出手阔绰,银子像流水般往出使,惹得酒楼里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去伺候他。
刘方请那管事的喝了好几顿酒,这两天才都排了他的班。
他去厨房端早膳,边琢磨不知道这次怎么让他们多赏点。却被告知那位客人今早已经退房走了,刘方傻了。走了?老子的酒钱还没回本呢。
跟其他人一样趴在窗边往外看时,他心疼得像在滴血。
有人啧啧叹道,“这人和人啊还真是不一样。同样都是被女娲娘娘用泥巴捏出来的,怎么有的人就长得像个神仙似地,有的人就像随手甩的泥点子呢?”
“也别有的人,就你了。又黑又扁,你不是泥点子谁是?”
“你还有脸说老子,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
没心思听他们吵闹,刘方没精打采地瞥了瞥窗外。
他们这酒楼沿河而建,三楼最好的席位对外打的名头就是推开窗,脚下便是十里银河水,抬首便是手可摘星辰。
此时烟波浩渺的河面上,一艘飞檐翘角的游舫慢悠悠划开碧波,船头立着两位公子,倚着雕花栏杆,绰绰风姿,如芝兰玉树,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刘方这样郁闷的心情,也得赞一声神仙人物。
可他看久了,就隐隐觉得个子稍矮一些的那人,面貌有些熟悉。
第49章行路
水天相连,雾霭沉沉。
这儿的天没下雨也像下着雨一样,烟水朦胧,沾衣即湿。
“等了五日了,他们也没动手。不知今日能不能等到。”燕宁瞧着两岸木梁瓦面的民居,石板小路上皆是商贩走卒,迎来送往,一副俗世间烟火气十足的生活画卷。
“陛下不必着急,这样难得的机遇,青莲会那些叛党不会错过的。”少白悠然地陪在他身侧,欣赏着这一片湖景。
燕宁默然不语,转过身,背靠着栏杆,晃了晃手中擎着的白瓷酒杯,里头盛着琥珀似的酒液,盈盈有光,他仰头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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