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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人尖利的嗓音还在继续:“你也老大不小了,因何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一个商户女,便是连做你妾都是高攀,那些江南富贾,陪嫁百万方可送自己嫡女给王公贵族做妾呢,你要以正妻之礼娶他,你是想沦为京中笑话吗?”
师二本就是个没主见的娘宝,这会儿被师夫人骂的节节败退。
魏映舒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听师飞羽道:“商户女又如何?那自凭本事,品貌双绝的清白女子,比之无能无德,全赖一身运道得祖宗蒙荫的人强多了。”
魏映舒抬头,一双眼睛里泪珠悬挂,看着师飞羽的眼神如怨如诉。
心里既甜蜜心上人的维护尊重,觉得果真师公子不但风仪才貌远超常人,更是品性端方,不是那等凡夫俗子可比。
但又心酸难受,既如此,师公子又何故要将她推给二公子?
师飞羽接着道:“二弟虽则出身胜于常人,但才干稀疏,德行有碍,前几年轻薄丫鬟致其跳井丧命,去年参宴勾引俞亲王妾室被打断腿的事还历历在目。”
“念书毫无建树,当官为祸一方,又奢靡败家,毫无理财当家的能耐。如今更是被俞亲王逐出正经的宴席场合,算是不入流之物。”
“此等品性,加上此时是您自身有亏,二弟能迎娶家世清白的魏姑娘,决计不算辱没。”
“你,你——”师夫人气得喘不过气来。
师飞羽却道:“母亲自然也有别的选择,只是我师家厚道,是绝不会蒙骗那不知底细的清白人家的,到时候你给二弟相看的姑娘人家,我必会都派人送去二弟从小到大所作所为,让他们看清之后再行斟酌,若不瞒不骗还愿意嫁入师家,那我也是同意的。”
师夫人眼前阵阵发黑,若真那样,还有哪家像样的敢嫁进来?
便是不心疼女儿只想攀高枝的,师飞羽的做法已经很能说明他的态度了。
一个被权倾朝野的家族砥柱厌恶得不加掩饰的不同母废物,既无法通过他的联姻与师家交好借势,那要他何用?
此时师夫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因着证物确凿,师飞羽如今强势,她生怕那些如今师飞羽俯首帖耳的族宗一起施压,硬逼她儿子娶了一介商户女。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阻碍此时,便慌不择言:“那魏映舒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她与多位男子举止亲密,纠缠不清,怕是早已破了清白身子。你不能让这种女人入我师家家门。”
魏映舒目眦欲裂,再也无法默不吭声,即便会得罪侯爵夫人。
她连忙道:“我没有,从未与别的男子有过男女之情,我敢拿命保证自己仍旧冰清玉洁,夫人嫌我辱没二少爷,小女子不敢辩驳,但女子清誉重愈性命,夫人不能这般辱我。”
“更何况我也没有嫁与二公子的念头,便是师家同意,我也是绝技不从的。”
师夫人顿时怒火滔天,他师飞羽把自己儿子贬得一文不值就罢了,如今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
可你一个下贱商户女算哪根葱?居然也敢嫌弃她儿子。
便尖声冷笑道:“冰清玉洁?这四九城谁人不知你魏氏女的大名?”
“不是花魁胜似花魁,勾引一众男人日思夜想。人花魁娘子好歹挂牌子出来卖的,你倒是好,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你那天香楼只侍权贵,又成日里被无数老爷们儿招入府中。”
“简直比那最贱的鸡都不如,跟我这儿装呢?”
魏映舒眼泪直掉,仿佛掉进黄河都洗不清,她看向师飞羽,拼命摇头,只想心上人不要误会她。
师飞羽视线却没落在她身上。
只挑了挑眉,索然无味,虽然不知道这魏姑娘与继母如何结成同盟的。
不过数年释放的善意,布置的后手,区区几句话就自己毁了干净,倒也好笑。
如今两人怕是互相恨对方欲其死,便别说什么结盟了。
师飞羽面无表情道:“母亲慎言,您现在与那市井的嚼舌泼妇有何差别?”
师夫人声音戛然而止,差点生生被自己一口气给活活噎死。
连忙回头看师侯爷,果然他也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了。
师夫人一慌,她自然了解相公,最是凉薄寡恩的。从前与前头的元配也不是感情不睦,无非是凡事都想着自己,丁点事情都不耐烦而已。
她小意温柔处处打理妥帖,便万事不管,连嫡长子也懒怠理会。
师夫人从不敢在丈夫面前露粗鄙之态,处处精致合心意,便是知道一旦招这人嫌弃,是何下场。
如今被师飞羽挑得姿态尽失,岂能不吐血?
然而这贱种还没完,只听他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既然母亲误会魏姑娘颇深,又一片慈母心肠,确实该是不会凑合她和二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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