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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厚的酒香飘了出来,石桌上没杯子,他懒得回屋取了,那酒坛也不大,一只手就能拿住,李慕弦索性仰头饮过。
清透的酒从他的唇角溢出,顺着线条惑人的脖颈滑下,没入蓝色的衣领。
云随鹤蓦地移开了视线。
他慢慢将剑收进剑鞘,拇指抵在剑柄和剑鞘中间,然后轻轻挪开,铮然一声,青光宝剑彻底被封入了黑暗。
李慕弦将另一坛推给他,他却没碰,而是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声音略有几分沙哑道:“……你心里有事不妨和师兄说,一直喝酒也不是个办法。”
唯有醉意才能让他从这些纷杂缭乱的情丝之中暂时脱离出来。李慕弦压根不听他的,只想快点灌醉自己,要比在小酒馆和温梨洲在一起时更昏沉才行。
云随鹤忽然夺过他手中的酒坛,低喝道:“够了!”
李慕弦没料到他会这样,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表情里除了怔愣,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嘴唇微动:“怎……”
“道长,云道长在吗?”
静谧的月夜里,院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声。
藤萝低垂的月见洞外,一名身穿粉裳的艳丽女子正在探头张望,看到院子里坐了两个人不由一怔,随即笑了:“两位道长都在呀,月下饮酒,真是好兴致。”
云随鹤看了沉默不语的李慕弦一眼,起身走过去:“姑娘找我?”
“啊,对,”七秀女子笑着说,“道长没认出我吗?今日冰鲸毒那个队,我是冰心。”
比武场上他确实没怎么在意对方的面容。
“这样啊……姑娘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李慕弦看到那七秀女子站在院门外同云随鹤说话,那女子忽而朝他的方向暼了一眼,低声说了句什么,云随鹤也看过来,又飞快移开目光,回了一句话。
七秀闻言便捂住嘴笑了,一双杏眼波光潋滟,似嗔似喜,带着几许压抑的兴奋。
李慕弦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平白无故的,突然生出几分酸涩的恼怒。
他的确是个哄人的好手,难怪那些女子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这怒意来的突兀,若是清醒时分他绝不会如此难以克制,但现下喝了酒,酒意已经涌了上来,那些清冷矜持的心思便如退潮时的海浪,一层层下降衰退,柔软的沙地显露出来。
他本就郁气难消,看到云随鹤同那个女子说笑更觉五脏六腑翻腾烧灼,便将半坛酒扔在了桌子上,起身一甩袖子,快步回了房中。
早些时候温梨洲灌了他一些酒,本来的七分醉意经过适才的打斗消了五分,如今一口气灌了半坛,他又开始觉得晕眩飘然了,走路似乎也有些天旋地转,忙扶住屋内的柜子缓了缓气。
等等……云随鹤自己愿意和那些姑娘说话就随他说去算了,自己怎么还置上气了?
他扶着柜沿的手暗自用力,清癯白净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似是涌动的情绪被禁锢住,在血脉里喧嚣沸腾,想要冲破皮肤喷薄而出。
无聊。
真是……无聊至极。
李慕弦死死咬着唇,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不知道是笑云随鹤,还是笑他自己。
“……师弟?”门口传来云随鹤的问询,温醇的声音在夜里飘散开,隔着一扇门,钻进他的耳朵里,“你……醉了吗?”
房间里烛火如豆,摇摇曳曳,晕开黄昏晚霞般的水沫。
他没有说话。
云随鹤见他不做声,以为他已经醉得昏沉了,便道:“那你早些安寝。”
说完他转身欲走,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要离开,却依旧被唤住。
屋内那人的声音很轻,有些沉,但还是字字分明地从门里传出:“那个女子,同你说了什么?”
云随鹤的脚步一顿,眼眸中似有月华流转。
里面的人见等不到他的回答,越发烦躁起来:“不愿说就算了!”
紧接着是一阵跌跌撞撞的走路声,然后“咚”地一下,便没有声了。
云随鹤在门口静默着站了一会,心中千回百转,陡然间电光火石疾掠而过,照得心头清明,他不由笑出声来。
于是他转过身,也不问一句就自行推开了门。抬眸看去,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本来背对着他,一副生着闷气的模样,听到开门的声音又直起身子望来。
李慕弦没料到他突然开门,看到他微笑着走进来,他的心跳愈快,好似要发生什么事一样。他的本能是惊慌,想要逃避和躲闪,但又克服着本能,迎面看去,藏在被下的手指攥起,指甲嵌进掌心肉中。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莫名含了三分薄怒,但又好像还有些别的:“……不是走了么?”
云随鹤轻笑道:“师弟既然有疑惑,我总不能不答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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