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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一死,太子本应顺利即位,可朝臣们一想到他年纪尚小,心中总是颇多犹豫,宫内宫外传言四起,都说张太后有立她的另一个儿子,以贤明著称的襄王为帝的意思。
朱祁镇未登基的时候,偶尔也听到过宫人们私下的议论,虽然他还不到八岁,但是这些年经历的种种明枪暗箭,已经足以让他意识到他的处境是多么的严峻,这一切都让他心里充满了恐慌。他的叔叔会当皇上吗?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这个“太子”该怎么办?会不会被
一辈子关在凤阳?面对着同样忧虑的孙氏,朱祁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将这些苦恼都说给了一直陪着他的“王伴”。
深夜里,孙氏和朱祁镇一起,被召进了后宫深处的清宁宫,榻上半卧着一位身着白衣的老妇人,她虽然上了年纪,可眼神清亮,不怒自威,和孙皇后雍容华贵,娇美动人的气质不同,这老人眼里尽是高高在上的庄严,投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对他们“母子”二人审视的意味。
“听说镇儿替他父皇守灵的时候打起了瞌睡,皇后呀,可有此事?”老妇人盯着孙氏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相比于孙氏,朱祁镇更怕自己的这位祖母,她曾经是张太后,可如今已经成了太皇太后。朱祁镇紧张的发现,她仍然称孙氏为皇后,可现在,已经没有了皇帝,孙氏还不是太后,正如自己还不是皇帝一样,他们这曾经并不算和谐的一对母子现在的命运却紧紧系在了一起。
“母后,母后您听我说,镇儿他实在是哀思过度,昨夜几次哭醒又睡去,所以今日守灵精神不好,没能坚持下来,是我没有照料好他的起居,都是我的错呀!”孙氏诚惶诚恐的叩首答道。
朱祁镇身后的王永祥更是在青石板地上把头磕的砰砰响:“奴婢也有错!是奴婢今日太早把太子叫醒了,本来因为昨日丧服穿起来费了些力气,结果……”
“好了,你们都不必说了,这孩子,还是太小了呀……”
王永祥脑门都磕出了血,这会儿见势不对,横下心来跪着蹭蹭往前几步,带着哭腔道:“太皇太后呀,当日皇上驾崩的时候,拉着太子和您的手,把国体托付于太子,又把太子托付给了您……”
他还没说完,张太皇太后心中一震,想起了朱瞻基临死前焦黄的脸和望向朱祁镇不舍的眼神,一瞬间,她再看朱祁镇和孙氏的时候,心中也多了几分亲情,但是面对这个小太监,张氏却觉得他太逾越了,顿时板起了脸,唤来宫女,以失职为由,狠狠的抽了他二十鞭子。
张太皇太后并没想到,王永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太子已经对他已经快到言听计从的地步了,可是还缺那么一点同生共死的交情。王永祥在挨鞭子的时候哀嚎的格外悲惨,听的朱祁镇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张太皇太后见状,皱起眉头,让外面的宫女停了手。然后,她语重心长的对孙皇后道:“唉,我呆在这清宁宫,本来就是想图个清静,可外面的朝臣们却坐不住啊,太子的一言一行,从今往后你要格外注意,正是因为他年幼,他才更要拿出点九五之尊的样子,如此方能服众呀!还有他身边的人,你也要好好管束。不要让他整日和太监宫女混在一起,听说先帝让太监为他开蒙,往后,不如和杨阁老商议商议,多请翰林院的学士们为他讲讲课吧!”
……
此时缩在龙床上的朱祁镇脸色惨白,不知是做梦还是回忆,那日在清宁宫发生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了。看见王永祥一阵风似的跑进了殿中,他心里头感觉安稳了许多。王永祥上前磕了个头,接过宫女手上的帕子给小皇帝擦了擦汗,和声细语的道:“皇上,奴婢方才去和下面的太监商量商量,您这几日太辛劳了,什么时候再找上次那几个侍卫进宫,陪着您演练排兵布阵,破阵杀敌,您看如何?”
前一阵子,朱祁镇听学石门讲课的时候听了自己父亲和爷爷先前北击鞑靼的英勇之举,屡次询问王永祥,他怎么才能像先辈一样立下功勋,王永祥对小皇帝的要求向来尽力满足,现在是和平岁月,打不了仗,他就找来几个和朱祁镇年龄相仿的孩子,让他们陪着朱祁镇在宫里过过当将军的瘾。
朱祁镇望着安静而空旷的宫殿,心里的恐惧终于渐渐变淡了。毕竟,他现在已经登上了皇位,
天下是他的,他不应该再害怕任何事,任何人。可是,相比起这个了无生气的皇宫,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怀念温暖而和煦的南方的微风,一个树荫遮蔽满是光点的青石板铺成的小院子,还有院中偶尔想起的,清朗动人的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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