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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晁还穿着朝服,旷日的战争让他眼底有疲惫的痕迹,看到林郅的那一刻,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林郅站住了,他说道:“父亲。”
他察觉到自己说出这个称呼之后,身旁某个人立马站直了。
“现在还叫父亲?有点太过生疏了吧。”
林郅从善如流,“爸爸。”
林晁走上前来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瘦了,这阵子辛苦你了。”
林郅从没想过自己的父亲有一天会与他说这样的话,在他的印象里,林晁向来是个感情淡薄的人,无论是曾经对待母亲,还是对待他。待他记事之后,他从他口中听到的夸奖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他惊讶的看了林晁一眼,他却已经把手放下了。
“首都星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流芒星虽然还处于战火之中,但已经没了主要基地,残余的流寇也撑不了多久。”林晁对他解释道:“你妈妈还在那里……你大概想不到,她组织了万余人的民军,前不久一次袭击,她将二皇子从流寇手里救了出来。”
林郅抿着唇,神色有些焦急,“她怎么会投入战争,难道那边没有保护民众的军队吗?”
“别急,你听我说。”林晁的声音稳定又有力,让人感到安抚的意味,“有一件事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妈妈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也是一名军人。她从小受到的枪械教育并不比你们少。她曾经怀着你流落到第六星系的时候,我没能及时保护好她,这件事一直令我愧疚不已,但即便如此,她也在击杀了两名领头人的情况下护着你逃了出来。”
“你大概想象不到她二十几年前的模样,她在这个圈子里蹉跎了这么多年,变得内敛又逆来顺受,但现在,我希望你相信她。”
“无论如何,我想跟你说,你和你妈妈都是我的骄傲。”
他的尾音落下的时候,林郅听到了自己胸腔中重重撞击的一声。
他从小时候开始就期望听到这句话,长大之后,期待了这么多年,反而就淡了,原本以为他已经不在乎这样虚无缥缈的夸奖,没想到再次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心跳如雷。
就像是心里多年的空缺,他本来已经慢慢习惯,却在此刻骤然圆满。
“嗯,我相信她。”林郅低下头笑了笑,“难得了,听到你的夸奖,我是不是得放个炮庆祝一下?”
“放吧。”林晁好似还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话,“我到时候把亲朋好友都叫来看。”
林郅无语,“我是开玩笑的。”
林晁说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林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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