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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间的恩怨过错,何必要他来担这个责。”北洛道,“我希望他能平安喜乐地长大。”
玄戈将北洛的一缕鬓发别到耳后,轻柔道:“我希望他将来得知这些恩怨后,能感念你的期许。”
北洛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难道不是你的期许?”
“我不求他的原谅。”玄戈冷漠道,“他就是恨我也行。但他必须对你好。”
北洛知道玄戈还是对这个孩子的另一重身份心存芥蒂,眼下却也无良计可施,只想着来日方长,总能培养出感情的。
“你只为这个孩子的事特意入宫?”
北洛一怔,狐疑道:“你一开始以为是什么?”
玄戈不语,只是倾身吻了吻弟弟的唇角。
他今日虽对北洛多有维护,但晋国公大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玄戈可不信自家弟弟真能被旁人欺负了去,便坏心眼地没有提醒这事,只看北洛将来会如何应对。
玄戈预料到晋国公还要就此事发难,没料等来的竟会是以此等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徇私舞弊?”
北洛诧异一瞬,随即浑不在意地笑笑,转身继续练剑去了。
早在消息传入王府之前,锦衣卫的密探就已入宫禀报,玄戈纵然身处深宫,得知消息的速度一点不比旁人慢。
玄戈放下密函,眸色渐冷。这等流言蜚语,北洛可以不在意,不代表他不在乎,可以任由别人诬蔑他的弟弟。
皇帝冷冷道:“多少人皓首穷经只为一次金榜题名,寄予厚望的后生未能及第,晋国公有怨言也很正常。只是不该说的话不可乱说,北洛他能徇什么私?”
掌印太监在旁极有眼色地说道:“怀王殿下以陛下之心为己心,陛下则以天下之心为己心,是以殿下心如赤子、大公无私,又怎会做出殿试舞弊之事。”
这马屁拍得极有水平,玄戈果然开怀,然而怒意并未平复,他吩咐道:“召晋国公进宫。”
无人知晓玄戈在此次单独会面中都说了些什么,旁人只能见晋国公迈出御书房时面色苍白如纸,出宫时还差点晕过去。引路太监曾无不担忧地询问他是否需要太医,被晋国公摆摆手婉拒了,于是引路太监只能目送国公大人脚步虚浮地离开皇宫。
晋国公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叫出自己的长子抽了一顿板子。
父亲含怒离去后,原先的永兴王妃刘氏急急忙忙进来,心疼地给弟弟上药。见弟弟被打得狠了,不由伤心地落下泪来。
“姐姐你别哭,不就被打了几下吗,我受得住。”
刘氏闻言又气又怨,哭道:“你什么话不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说,非得传到外头去?这等无凭无据的谣言不但动不了那位殿下分毫,还会让皇上厌弃我们家。”
刘可杰狰狞道:“可我就是气不过……”
刘氏又大哭道:“你何苦与此等天潢贵胄作对,你当初听我一句话也不得到这地步!”
见弟弟躺在那阴沉着脸不说话,刘氏低眸拭泪,静默半晌后方说:“我的夫婿和孩子皆不用你操心,我是待罪之身,能有此等恩泽已是皇上仁慈。他是皇上的胞弟,你万不可得罪,否则皇上说不得还要因我将家里牵连。父亲的话你要听,明日带帖子上怀王府赔罪去。”
“我都伤成这样……”
刘氏高声打断他的话:“伤成这样才显诚意!”
刘可杰不吭声了,他的姐姐素来温雅娴静,从未如此对他说过话,因而也明白事情有几分紧要。
“我知道了。”许久之后,他小声说道。
然而他到底还是纨绔性子,没一会就在长姐面前口说无忌起来。
“天鹿城最近来了个新倌儿,就在邀仙楼,前些天还被选为花魁,据说那姿容叫一个绝世无双!咱们西边康公府里的公子去见过,回来和我们就说了一个字‘绝’!改明儿我去邀仙楼定个席,请那位殿下来吃餐饭。若能买下那倌儿的初夜送去怀王府里,殿下指不定就和我称兄道弟了。唉,只是听说这花魁哪都好,就是不乐意说话。”
刘氏以袖掩面,不知该听还是不听,见弟弟的话越说越秽,不由啐了口,起身离去了。
第二日,刘可杰果真带着访帖去了怀王府。府里下人看了眼帖子又送回去,就是不乐意通传,几番纠缠后才说殿下此刻不在府中,要他改日再来。
刘可杰带伤前来,本就觉得委屈,如今更是被这些下人狗眼看人低,心中愈发愤恨不满起来。
转身离开时,只见一个玄衣背剑的少年侠士站在他身后,形容俊美、四肢修长、眉如画钩、目蕴星辉,要命的是,长得似乎像极了皇上!
刘可杰正呆滞着,只听此人开口,声音清冽:“你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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