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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连策被说得一时无言,缓了缓神后才道:“我不知道她……爱我。”
“不!你知道!”墨渊咄咄逼人的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所以一次次在她面前上演为情所困痴恋男子的戏码,大大方方从她那里骗取更多的关怀,你依赖她却吝啬付出,让她加倍的痛苦难过!”
宥连策怔怔的望着墨渊,他何时演过为情所困的痴恋男子?也就偶尔为宥连勋和雾如景的背叛矛盾和彷徨而已,原来,咏葭误会了么?经他提醒,好像又有些印象,每当他失魂落魄时咏葭都会在身旁无声的叹息,她投射给他的眼神盈满了忧虑……其实他不是视而不见,只是选择了忽略。
墨渊见他沉默,怒骂道:“你是一个不懂爱的可怜人!懦夫!”
宥连策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辩白的话,她爱他,旁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唯独他迟钝的归咎为他们之间那“过命的交情”。是了,他可以无所顾虑的把命交付于她,她亦可以义无反顾的为他献出生命,试问这不是因为爱又是为什么!?
他也爱她呀!宥连策猛的惊醒,浑身止不住窜过战栗,丢下墨渊跌跌撞撞往宫门里跑,心底撕心裂肺的狂呼:咏葭,你不能有事,我有话要跟你说!
咏芫双手染满血色,彷如被抽走魂魄般飘出房门,迎面而来的宥连策一下子扑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连连失声大吼:“不!不!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咏芫眼睛没有焦距,任他用力摇晃,宥连策像是瞬间被人掐住了咽喉,简直无法呼吸,“说啊,你说啊,说她没死……求求你,说她没有死,好不好?”
紧随其后的墨渊也扯过咏芫,完全不能置信的问:“你是神医,你救了那么多人,怎会救不了自己的妹妹?”
不管他们如何质问咏芫一句话没有,宥连策干脆松开他冲进房间,一眼看见覆在咏葭脸上的白布,那抹雪白霎时刺痛了眼,击碎了心脏,脱力的跪坐下去,空前绝望的嘶吼:“不!”
☆、(十)
宥连策蓦然发现自己极其痛恨白色,越是纯然无杂色的白越是让他到从心眼里憎恶,恨不能马上将之毁灭殆尽。砸掉了极目所见一切白色的东西之后,蜷缩在角落犹如茫然无助的孩童,望着满地狼藉碎片,用力抱紧双臂,可仍然感觉寒冷噬骨。
日月更迭,斗转星移,他维持原样不动分毫,直至一双黑色靴子落入视野内,头顶响起咏芫的声音:“陛下,我们要走了。”
“……走?”他顿了半响才有反应,不知所措的抬起头,咏芫神情亦是木然,平时最是在意整洁的他今日尤其不修边幅,落魄的胡渣子爬满面颊。
“陛下,咏葭遗言是回苍岌,所以我要带她离开。”
宥连策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我不准!”
同来的墨渊一副吃人的样子,全然不将对方视作一国之君,态度鄙夷道:“你有何资格说不准?况且我们不是来请示你的,只是告知一声而已。”
宥连策不管不顾,扯开嗓子咆哮:“总之不准就是不准,咏葭哪里也不去,她必须留下!”
“留下?你害死她还不够,还要让她死后不得安息么?”墨渊说着说着热泪滑落,两天了,每次提及香消玉殒的佳人仍锥心刺骨的痛。
面对墨渊的指责,宥连策始终不肯妥协,把咏葭从他身边带走?休想!
“陛下。”咏芫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按苍岌习俗逝者须得回归故土安葬,恳请陛下恩准。”
医术高超却救不回自己的亲妹妹,让她惨死异乡,咏芫所受的痛苦折磨绝对是双重的,短短两天人便迅速消瘦憔悴下去,眼窝以及双颊凹陷,倘若他和墨渊一样大吵大闹将情绪发泄出来倒也还好,偏偏他平静得可怕,谦恭柔顺依旧,叫宥连策愧疚得几乎没脸面对。
“真的非走不可?”宥连策一边颤声问,指尖一边深陷掌心,皮开肉绽犹不自知。
咏芫点点头,“陛下应该知道,咏葭她有多么渴望自由,从苍岌到北锡,再从北锡到泽彼,历经艰险磨难,为只为有朝一日摆脱杀手身份,若陛下对她尚存一丝怜惜之心,请您圆了她惟一的也是最后的梦想吧。”
宥连策颓然倒退一步,他其实更清楚咏葭真正渴望的是他的爱!她所要的自由早在贝岚女王赐封为女爵时已经获得,根本不必继续受制于迟瑰,皆因他才会来到泽彼,一心一意辅佐他夺回王位,岂料他却伤透了她的心,最后甚至不惜以死唤醒他,于是她所谓的“惟一的也是最后的梦想”不得不又转回到“自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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