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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秦乾方才站的地方有许多人围着,问道:“秦官人,你方才在城门那边瞧见什么了?”
秦乾看向我,道:“是征兵告示,交趾侵我边境,屠我广西民众,朝廷要招兵反击了。”
与我不相干的事情,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道:“难道说,此时是熙宁九年?”
秦乾点头,道:“不错,林娘子死在三年后。”
何岑接话道:“林娘子不会无缘无故带我们看不相干的事,莫非她家郎君要去参军?”
在我的记忆里,我朝一贯重文轻武,唐昭然想去教书,林余容都不同意,更何况投笔从戎。
林余容茫然地坐了许久,直到城门口的人渐渐散了归家,路过这里,议论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猛地站起,又摔倒在地,我知她是饿了许久,现在定然是头晕目眩。林余容扶额闭目休息了片刻,缓缓站起,喃喃道:“郎君,你可千万不要……”话未说完,她不知哪来的气力,往家的方向跑去。
眼前景致再次变化,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时,我们随着林余容来到了家门口,屋里一片漆黑,不似有人看书的样子。
何岑道:“看来她家郎君是不辞而别了。”
我们都是叹息。
林余容在门口呆了片刻,忽然冲进了屋子,我们听到有桌椅碰撞的声音,忙跟着进去,借着月色,看见林余容在窗边的书桌上拿起了一块东西,东西底下是一封信。
唐昭然知道林余容识字不多,信写的很简单,只说自己实在不忍良人受苦,有此打算已久云云,参军有十两安家费,想必方才看见的物块,是一锭银子了。
“滴答”一声,林余容的泪落在信纸上。
我看着心里难受,林余容怕是到死,也没能等到丈夫回来罢?
不出意料的,景色倏忽一变,又是白天,从军的人从将离桥上走过,桥这边是送别的家人,林余容眼看着唐昭然在队伍里渐行渐远,却无力挽回。
忽然一阵风刮过来,何岑一左一右拉起我和秦乾,我们向后一仰面,回到了林余容的院子里。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林余容淡淡开口,道:“从那以后,我每日做完活,便来到将离桥上等待郎君归来,远近的人应当都觉得我魔怔了罢,开始还会上前来劝一劝我,后来大家都习惯了,只剩下我在桥上一直等,一直等。”
唐昭然走时约莫四五月,不久之后大军便南下去反击交趾,据我所知,到了年末的时候,我朝已然收复了所有的城池,交趾不敌我大宋兵将,发书求和,因为我们自己也损失惨重,所以战争停止,但是林余容却等了唐昭然足足三年才成了淹死鬼,可见唐昭然在行军途中发生了意外。
林余容继续道:“到了秋天的时候,村长带着几匹布,三十两银子,来给我发抚恤金,说我家郎君在思明城战死了。”
林余容说罢,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只能干巴巴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
林余容嗤笑:“我也死了,早已不为他的死而难过。”
她既然已经等了这许久,怕是早就明白唐昭然已经转世了罢,那为何她还在这里呢?
虽心中好奇,但是林余容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让我不敢开口相问。
“多谢林娘子,今日多有叨扰,改日我定携礼拜访。”我打破沉默,说道。
“客气。”林余容欠了欠身。
我们三人离开了林余容的院子,我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何岑拍了拍心口,道:“不知为何,我竟有些怕林娘子,明明她这般弱小。”
秦乾心不在焉地接道:“许是她做了桥,让你觉得敬佩罢。”
原来是如此么?
何岑不甚信服地撇嘴,转向我,道:“可有别的进展?”
我摇了摇头,只能猜测道:“我在将离桥上经历的应当也是离别,所以能与林余容的桥心绪相通。”
未说出口的猜测是,我感觉与我离别的人,在我心中肯定很重要,我对他的情感几可与林余容对唐昭然的感情相比,只是今日作为旁观者,我看林余容的感情,只觉得让人喘不过气,若我也是这般,是不是也让人产生了逃离的想法,所以才有离别?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何岑忽然开口道。
我不解:“怎么了?”
何岑道:“在不夜城做一座桥何其不易,林娘子这般做,肯定是对唐官人念念不忘,可是方才说起唐官人,她很是冷淡。”
我细细回想,发现果然是这样,在回忆里,林余容满心满眼都是唐昭然,但是方才却如同说一个陌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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