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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郁见他打量,就说:“奶奶去世后没两年,我们那个小区的拆迁通知就下来了,政府给赔了钱和新房子,就是这一间。”
本市的政府拆迁政策一向很丰厚,赔钱又给房,新房没过户前,每月还有专门的租房补贴,近年来很多人就是靠着拆迁一夜暴富。
但时郁说起这个,脸上并没有太喜悦的神色,微微地有点麻木。
厉逍又听他小声地咕哝了句,说:“搬家之后,奶奶就没来梦里找我说过话了,她可能找不到我,也可能生气了。”
但随即他又自己否决了自己:“我去看她的时候,和她说过我现在的住址,不会找不到,她就是生气了。”
厉逍看着他,对方看起来有些沮丧。
他伸出手,揉了揉时郁的脑袋,说:“你奶奶担心你一个人过不好,所以才要经常来看你,她没有生你的气,她只是担心你,心疼你,放不下你。”
他说得很理所当然,全然是一副未经思索自然流露说出的话,时郁睁着眼睛望他,有些困惑他怎么能这么清楚。
厉逍被他这么一看,莫名地顿了顿,然后说:“她看你过得好,才真正地放下心,肯愿意走了。”
时郁听他这么一说,心情好像释怀了一些,他打开柜子,找出家里最贵的茶叶,给厉逍泡了一杯。
厉逍喝完一杯茶,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他们开了电视看,一个卖足力健的电视购物节目来回放了三遍,但好像谁也没想起来要换台。
厉逍的茶杯空了有一会儿,时郁才注意到,问他要不要续水。
厉逍说:“好啊。”
于是时郁又给他续了一杯。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厉逍好像没有要起身告辞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又下起雨来,起初两人没察觉,直到一道白光从窗外闪现,他们走到阳台上去看,雨已经下了起来,又暴又急,打在窗上发出稀里哗啦的脆响声,片刻已经在窗上留下道道水痕。
紧接着又劈起闪电来,一条煞白沟壑在天空里一闪而过,像是把深黑巨幕撕裂了一道。
两人在突如其来的白光下面面相觑。
时郁有些结巴地说:“……我想起天气预报好像说,今天可能会有雷暴。”
他话音一落,一声惊雷就在天边炸起。
时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雷吓了一跳,他眼皮一抖,紧接着耳朵就被捂住了。
厉逍双手捂着他的耳朵,声音隔了一层,听起来有些闷,说:“别怕,我们先进去。”
时郁跟着他进屋,厉逍又把阳台的门也关上了,雷再打起来,虽然还是轰隆隆的,但是被隔住了,闷闷的,就没那么可怕了。
其实时郁也没多么害怕,刚刚只是一时没准备,所以才被吓了一跳。
他这么说了,厉逍便放开手,笑着对他说:“嗯,我也记得你不怎么怕打雷。”
时郁连连点头,高兴于对方没有觉得他是个还怕打雷的弱鸡。
然后厉逍又说:“不过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那些。”
“你怕不怕,和我担不担心,这是两回事。”
时郁一愣。
他其实一直知道,对方本性温柔善良,对人体贴起来的时候,就更让人无法抗拒。少年时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出于好心救了自己一次,往后那么多次,在能帮的地方,厉逍也都尽力地帮过他。
想想也该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渣,他怎么能够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一直喜欢他呢?
是他自己得寸进尺,痴心妄想,对方施舍一分,他就想要更多。而对方的拒绝也都很明确,是他一直黏着不肯放手,像个地痞无赖,谁不会心生厌恶,不被他吓跑呢?
他没有得到对方的爱,这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他没有资格觉得委屈,更没有理由心生怨怼,只是最近对方总是让他感到慌张与困惑。
已经快十二点了,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不时伴随着电闪雷鸣。
厉逍的茶也已经喝得没滋没味,他抬头看了看外面,转过来问时郁:“天气太坏了,开车不太安全,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吗?”
厉逍好像并不觉得两人之间哪里不对,他仍旧是坦然的,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让时郁虽然困惑,却也没有办法去深究。
何况时郁的确也很担心,于是就这样糊里糊涂,又顺水推舟地让对方住了下来。
喝茶变成留宿,两人都没什么准备。
时郁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抓住了膝盖上的布料,他对厉逍说:“那你今晚睡我的房间?”
厉逍看看他,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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