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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了那么多罪犯,还有那三次大的案子,主犯都是你抓的,这次你也能抓到他。Will,这世上有轻松的活法,也有艰苦的。”
“经过所·有·这·些,”Will的牙齿几乎要咬在一起,“你还可以坐在那里,指责我不够艰苦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过得好——不是那种关上门,不敢看里面的老虎死没死的那种好——你得打开门,如果它没死,你要敢冲它开枪;如果它死了,你也要敢看着它的脸替它收尸。到那时候,你才算是过得好。”
“所以我们讨论的到底是关于我还是关于那个人?”他回过脸,他们同时看向对方的眼睛,似乎都在寻找各自应许的答案。
“我很确信我们的讨论都是关于你的。”
沉默降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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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叙述,即Logos(λ?γο?),古希腊语中直译为“语”,它既代表说出来的话,也代表没有说出来的话。
[2]希罗多德(Herodotus):古希腊历史学家
[3]绰号为野牛比尔,猎杀野牛供给给堪萨斯太平洋铁路工人食用。曾因在8个月内猎杀4280头野牛获得这个绰号。
*
Jack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慢慢走远了。Will注意到他的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方包,里面像是装了不少案卷和照片,塞得鼓鼓囊囊的——而Jack并没有拿出其中的任何一份来给他看。
他为自己的不礼貌向Jack道了歉,然后Jack说他得赶当天的航班回马里兰了——他还有病人要照顾。他们谈了一会Phyllis的病情,他说他很抱歉——他是真的觉得很抱歉,不止是对Phyllis,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知道Jack老了。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带着两个黑眼圈,他的步伐仍然有力,却不复从前的矫健,当他走远时,他的身型变得很小,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老人那样。他走在码头边的灰白色小路上,渐渐地走远、消失在Will的视线里。一群褐鹈鹕无声地飞落下来,停在浅滩上,压下他们灰黑相间的翅膀和干瘪的喉囊,一齐用鹅黄色的面孔望着远方。他不禁想道,在那里面会不会有一只鹈鹕是从鹈鹕州[1]那飞来的呢?
他离开那儿之前的最后一瞥是从低矮的山丘上远望一座扁平的房子,它有四个窗户,左边的两个比较大,右边的两个小一些,其中的一个小窗户破了玻璃,只用塑胶布随便贴了贴。黄昏临近了,它为远山罩上庞大而模糊的轮廓,在那轮廓的边缘,一列运龙虾的火车蜿行着通过林间,树枝的碰撞和哀鸣声仿佛近在咫尺。这座小房子里透着雾蒙蒙的微弱光亮,当隔得很远望向它时,它就像是一个包装拙劣、正在燃烧的小火柴盒,一个比它更要小上好多倍的人提着袋子,步履蹒跚地朝着门那边走去。他转身,穿过山丘上的小道朝着车站奔跑,他越跑越远,直到回过头时只能看见荒草在脚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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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路易斯安那州别名鹈鹕之州(PelicanState),州鸟也为褐鹈鹕(EasternBrownPelican)。
第四章
IV.
*
“有时候人们会憎恨自己的父亲。”
HannibalLecter自漆黑的深渊走来,在半明半暗中,他的褐色眼睛泛着红色的微光。
“尽管大部分人对此毫无察觉——他们憎恨贫瘠的故乡将自己禁锢、多舛的命途让希望凋零,却不愿承认对他们或孱弱无力、或残酷冷漠的父亲的憎恨。”
BarneyMatthews独自坐在半码远的走廊里,他让自己靠在椅背上,在这幽深的走廊里,他手上的充电提灯就是唯一的光源。在黯淡的光线里,那些囚禁Lecter博士的层层墙壁、屏障和尼龙网变得晦涩朦胧,几不可见。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和深渊进行一场交谈。
“Barney,说说你自己——你是南方人,说起话来有股海水味儿——是汉普顿还是纽波特纽斯?”
“纽波特纽斯——事实上,倒是在两者之间。”
“西南面的政府保障房住着可不好受,我猜?”
“确实,所以我们都管它叫纽波特‘坏’消息”(注:即将NewportNews谑称为NewportBadNews)
“听起来真是够坏的。那咱们就来谈一谈你记忆里最坏的事,Barney。”
Barney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即使他们时常在晚上谈论阿里斯托芬、弗美尔和Barney的函授课程,可有关自己的那部分总是最难的,但是这恐怕就是谈论以上那些美好内容的交换。当他把这想成一个交换的时候,似乎完成这件事也变得稍许不那么艰难了。Lecter在对面冲他眨了眨眼,他吞咽了一下,捏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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