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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你吧,”梁岳躺下了,说,“来。”
孟寰知道那个怀抱极暖,冬天也像火炉,他总把冰凉的脚蹬到梁岳的胸腹上,这样很快就可以全身回温,像候鸟栖息的湿地。
孟寰钻进去,盖好被子,很高傲地讲:“我最近对可你太仁慈了。”
“嗯。”梁岳笑笑,孟寰像婴儿一样依着他,他感到一股无法呼吸的沉重,逐渐从心底涌上喉头。
“我还是很喜欢你。”他说的是情话,却像在宣判一场死刑。
“我、我知道的,怎么又说?”孟寰没来由地心悸,闪避,“好困呀,困死了,你再别乱动了。”
灯一关,房间即刻变得晦暗不明。孟寰很快不再思考那些让他头痛打转的问题,开始像潮汐一样高高低低地均匀呼吸。
梁岳没有觉得痛苦,也没有很伤心,非要说的话,只是有点绝望而已。他才发现自己是个悲观的宿命论者,从问题出口的霎那开始,或者从畸形关系的一开始,就不认为会得到一个好过的结局。
那一点绝望迫使他也闭上了眼睛,眼皮和瞳仁之间的水膜越聚越厚,模糊掉他刚印在上头的,属于孟寰的痕迹。
是时候了,退出这场赌局。
第8章樯倾楫摧
“什么嘛,怎么又输!”孟寰丢下手机,上头是个鲜红的“失败”字样,“垃圾游戏!”翻了个身躺平,他冲浴室喊:“你好了没有呀!”
孟寰往梁岳这儿跑得更勤,几乎是一天一趟的频率。有时候也不做爱,只是要抱着亲或者睡,但无论如何,都一直拒绝睡那张邱茂睡过的床。
“我床单都换过,被子都晒过,特干净,真的,”梁岳无奈,“不然你睡哪儿?”
“哦,那,”孟寰才松口,拉着梁岳的一个小指头,“一起嘛。”
梁岳大半个身子在床外,本来地方就不大,一只脚撑地,摇摇欲坠的。
梁岳知道孟寰有点想补偿的心理,又觉得很荒唐:事已至此,肯定要走到衰败的结局里去,还在这演不计前嫌的情深义重,自欺欺人的,又有什么意义?
可孟寰没事人似的予取予求,梁岳对着他,竟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如常地拥抱亲吻和插入,孟寰放宽了些要求,说可以射在里面,但条件是射完了要梁岳给他洗干净。
“不用了,弄里面容易生病。”梁岳像毁了七情六欲的老僧,做到最后,从挽留他的软屁眼里抽出来自己打,“一会儿想要,我再给你舔舔。”
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从体内摘除,像摘除一颗坏掉的心脏,在那处留下一个残忍的空缺。
孟寰盯住梁岳那根挺翘的阴茎,淫穴的空虚一直蔓延到胸口,酸涩又委屈的:“洗干净不就好了?我都同意你射了,干嘛呀!”
我还不够伏低做小吗?怎么还这样对我呀!
孟寰感觉到梁岳和以前不一样,但选择性的模糊这个事实。他还是会给自己亲吻和拥抱,给他柔顺的高潮,应下那些荒诞地错。和过去有什么分别?
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那双没有情绪起伏的眼睛,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勉强的笑容——事情没有什么不分明。
会好的,只要我再多放宽一些边界,你还会和以前一样的。
这么想着,孟寰爬起来啵了一下梁岳的嘴巴,摇头晃脑,有点邀宠又很骄傲地:“亲亲我,不嫌你呀。”
“哦。”梁岳偏头躲开,用指腹抹了抹孟寰的嘴唇,说,“你嘴巴有点干,多喝点水。”
“你给我倒一杯嘛。”
“我说以后也要注意,”梁岳倒了杯水递给他,“你不爱喝水,缺水不好,容易生病。”
孟寰没有想过以后。他只有现在,此刻,当下,就是没有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孟寰咕嘟完一杯水,翘了嘴唇要亲,“你还没亲我呢。”
“不亲了,我累了。”
“你累个屁!”孟寰终于失去耐心,连日的小心翼翼和察言观色已经让他累到极点,直要爆发,“一天天的,我给你多少好脸色,还有什么不满意?我不就是说了句你不爱听的吗,还想怎么样!”
“不就是”。他轻飘飘的,把自己那些近乎悲壮的爱意,说成“不就是”。
“我没想怎么样,我什么都不想了。”
梁岳很平静地捡了地上的衣服套。孟寰有很多不知分寸的自尊心,他都明白,默默计算,知道这天必定会来,所以也不会吃惊。
梁岳破罐破摔地深呼吸:“我辞职了。”
“所以呢?没钱了?是不是要我养你?”孟寰尽量快速转动脑筋,过滤可能性,“我可以养你,但不准再给我出这些样儿,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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