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二人均已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何况又是年轻冲动的年纪,相拥悲泣之时,不由地情难自禁,竟行了那夫妻之事。司徒子衍将腰间龙凤玉佩砍作两截,各持一半作为信物,立誓将来必不负她,只求她等他两年,待他走到这大芮天下的最高处,不怕秦家不放人。
二人彼此恋慕,从此再不把那结亲之事提起,寻机暗中又来往了几次,秦四小姐便有了身孕,到四五个月上,已是遮掩不住。
秦初桐发觉,登时大怒,竟将上门请罪的司徒子衍逐走,一贴汤剂下去,打下了五个月大的男胎,秦四小姐也元气大伤,病了好几个月,等稍稍痊愈,锦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门口。
秦初桐在她缠绵病榻之际,便把她许给了性情温文胸无大志的锦王为侧妃。
她哭闹,绝食,只换来秦初桐和夏王的秘密谋面。
形势再清楚不过,她再闹将下去,便是秦家和夏王联手对付祈阳王了。
若夏王登基,别说她再不可能和祈阳王在一起,连祈阳王的性命都保不住。
这样激烈的夺嫡之战中,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
她终究在锣鼓暄天中委委屈屈地上轿而去,并派心腹侍女传去一块亲绣的丝帕。
左也丝来右也丝,千思万思抵不过一个恨字,抵不过一个权字。
她在丝帕上写道:“待君一飞冲天之际,愿再续前缘。”
她不甘;她相信司徒子衍也不甘。他一定能得践大位,前来迎她。
只要他心里有她,他不会顾忌从臣子手中将她夺回。
她苦等着那一日。
但终究没有等到。
锦王府不比秦府自由,锦王虽温和,但身边的妻妾哪个不是神通广大、伶牙俐爪的?
她出身显赫,虽无人敢欺她,但她原先的心腹之人都被秦初桐留在秦家,跟她过来的人再无一个肯为她和司徒子衍传话。
她竟在很久之后,才从对她心怀妒意的锦王妃口中听到一句半句的嘲讽,知道祈阳王在她成亲当日大醉,甚至还病了半个月不曾上朝。
人都说,祈阳王病愈后,竟似变了一个人般沉默寡言,打击政敌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
残梦碎,细雨湿流光(三)
再后来,锦王府上下欢腾一片时,她才知晓,祈阳王败了,失踪了,多半死了;夏王赢了,然后也死了。
继位之人,成了原本最不可能夺位的锦王司徒焕。
直至搬入皇宫,她都觉得她在做梦。
披上德妃的衣冠受着那金册玉宝时,堆成小山的赏赐和珠宝,耀不亮一颗焚作灰烬的心。
别人的美梦成了现实,她和司徒子衍的美梦成了灰烬。
从此她的人生只有黑白二色,而她也只是一具失了情爱的行尸走ròu,眼看着父兄陆续伤病而逝,不得不担起了看护秦家照拂子侄的责任,麻木地做着秦家披金戴玉的提线偶人。
她生得美貌,秦家又有扶立大功,司徒焕倒是待她不错。
但对于司徒焕的宠爱,她总是有礼而冷淡,加上她的身体在那次打胎中受了重创,再不能生育,由不得司徒焕渐渐把心思放到了别人心上。
她从不去争宠献媚,在这花团锦簇的后宫中遗世独立着,虽引来一些流言蜚语,倒也无人刻意想对付她,反让她成了这后宫中承恩最久的一个。
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花开花落那么多年,她不仅早早失去了原先的娇俏活泼,甚至渐渐失去了原先的倾城国色。
司徒子衍兵败身亡,她也随之万念俱灰,只把当年那个温柔待她的绝世男子当作少年时不曾捉住的梦。
梦醒了,她只剩了绝望,却不得不继续活着。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恍恍惚惚,总似回到酒肆初见。
她见到风姿出众笑容清朗的他,忽然之间心如小鹿乱撞。
于是,她笑意明媚地走向他,说道:“兄台,可以请我喝一盏酒吗?”
她潇潇洒洒地向他举杯:“蜂与蝶从他世情,酒和花快我平生。”
他始则惊讶,继而惊喜,继而苦恼,终于捧腹大笑:“我差点以为我有断袖之癖,你这丫头……”
他说:“四儿,我要娶你。”
终究是一枕残梦。
若梦停在那里再不醒来,他和她将是何等幸福,何等开心。
满园的杏花不仅落满衣襟,还落满心田。
可每次都在淡月朦胧之际惨淡醒来,绝望地擦干眼底的泪,抱着肩等待天明,等待这辈子没有完结没有终点的煎熬。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站住,警察临检 过来,傻警帽儿 抑郁症 瞄准,那个教官 有本事,你来追我 薄媚·恋香衾 有种你试试 有种你再跑 乘风而行 御天武帝 幻剑之三世情缘 该死的恋弟情结 言定的幸福 有种你留下 没种你就滚 胭脂乱:飞凤翔鸾 梦落大唐:繁花落定 听说你要娶老子 特能王医婿 有种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