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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的蝉声不知几时变得安分,微弱如虫蝇的鸣响盘旋在耳,视网下光影褪色斑驳交错,散化成一大团模糊的光团,如同把整个人跟外界忽然切开联系,裹在某个空间里隔绝开。
童青鹤的视觉跟听觉,在晕厥后的短短半小时中急速又离谱的退化。一波接一波的高温热度无情地席卷上他的身体,仅仅只是发.情期的第一波结合热,就将他全身上下任何一处肌肤催红,犹如烈火中炙烤。
意识再度缓慢苏醒,在童青鹤晕过去的第四十七分钟。
他试图动弹,微微虚握的指尖也只那么动了一下,似乎牵扯到哪个部位,喉咙溢出沙哑干涩的痛呼。
从楼梯上滚落致使他后脑一阵阵下坠的疼痛,晕晕乎乎,这一摔大概把他摔出了脑震荡。童青鹤的意识在脑海里颠簸飘荡,没有一个着落的点。
比起这个,身体的高温令他全身处于脱水状态,他的嘴角迅速泛起一层干皮,往时水润饱满的唇裂开一道小小的缝隙,透出里面隐隐的血丝。
热度再升,流淌在身体内的血液沸腾,血液迅速冲向心口的位置,心脏剧烈的跳动迫使童青鹤仿佛将要窒.息,他艰涩张嘴,好似有魔鬼遏制住他的咽喉,大口大口的重重呼喘,瞳孔涣散。
他颤巍巍地蜷缩起身躯,密集的汗液在地板上汇聚出一滩湿润。
童青鹤此刻难受至极,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烈焰中烧烤,每一根骨头,每一处肌肤相互撕拉,燃烧成灰烬。
很痛,他的眼角不断有泪水蔓延,与粘湿的汗液混成一块,模糊了一张脸。
巨大的孤独感笼罩着他,身旁没有足以信任的人依赖陪伴,发.情期中的omega如同一只受到极致惊吓而恐惧的小鸟,痛苦与恐惧孤独彻底把他淹没。
童青鹤想念他的alpha,想念屏幕里冷峻庄严其实温柔克制的江绍之。
屏幕里……
意志涣散的童青鹤抓住了一丝清明,他撑起软颤的手臂,身体无法支撑起来,手肘干脆擦过地板,留下一道道湿润的水痕,朝客厅中央巨大的屏幕靠近。
桌上放置着一瓶饮用过的冰水,视野模糊不清,童青鹤撞到桌腿边,水哗啦哗啦浇在他头顶,瞬间激发出他对这股凉爽的渴望。
双手胡乱沿地板摸索,童青鹤很快抓到瓶口淌出水的饮用瓶。他大张着嘴巴吞咽瓶子里所剩不多的水,可惜就像一场细小的春雨,浇不灭体内的燎原大火,水渗进肺腑中有等同无,他想要的是更多滋润。
镜头此时转到江绍之身上,由他发言。
熟悉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入耳中,童青鹤在一阵鸣响中听到了他的alpha在说话,于是疯狂地往大屏幕方向挪去,过程无论碰倒撞倒了什么,东西砸在他身上也浑然不知。
他的身体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敏感而脆弱,任何一点疼痛,都以数倍压在身上。
疼,但为了他的alpha,童青鹤义无反顾。
他终于靠近了他的alpha,对着屏幕中依稀的一点光亮,眼泪无法控制,簌簌紧贴脸颊滴落。
此时的omega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一边抑制不住的啜泣,一边努力看清出现在屏幕里的男人。
泪水噼里啪啦砸向地板,童青鹤靠着墙,手终于无力支撑,软软的贴在地板,像一只匍匐爬不起来的残疾小兽。
“叔、叔叔。”他迟缓而颤抖地把目光艰难移开,投向置放着话筒的一角,艰难爬过去,经历他的刑劫。
淡淡的水痕在地板蠕动出一条长长的轨迹,童青鹤费劲力气挪到电话旁边,话筒没拿稳,一下子砸向他的脑袋,后脑一震,鼻尖又热又疼。湿湿粘粘的触感,看不分明是汗还是鼻血。
童青鹤缓慢困难的按下江绍之的联系号码,话筒跌至耳边,他以侧趴的姿势趴着,耳朵倾向话筒一边,焦虑孤独的等待另一头接通。
国际会议大厅启用卫星设置,屏蔽了大厅外所有的信号。
同一天,球球想念他的小主人,特意前一天跟童姚打了报告,说想去看看童青鹤。
童青鹤不在家的这段时间,球球在家里成日闷闷不乐,童姚给了他车钥匙,于是球球挑了个晴朗的下午,用精美的纸盒装上他特意制作的点心,驱车前往小主人的新住址。
政务区的所有路段定时有警卫出队巡逻,监视器遍布各个道路的任意一角,安全透明。球球到了别墅区外,来到小主人所住的别墅门牌前,按响门铃,静心等候。
阳光温暖却不热烈,是小主人最喜欢的天气。
往往遇到这样的好晴天,小主人会选择窝在阳台上的椅子看书做作业,球球依着情况把点心送到他手上。童青鹤喜欢吃口味偏甜糯的点心,球球这方面手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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