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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珏一听这个话茬,就知道何文庭八成也听见里头的话了,估摸就是在他跟程沅的前后脚回来了。
于是谢珏叹了口气,说道:“是有事儿要求见陛下,我方才巡营,发现了点问题,想要跟陛下说道说道。”
这种一听就胡扯的理由,几乎是在明着暗示何文庭,这两个心知肚明的聪明人彼此发愁地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移开了目光。
何文庭点了点头,他也对宁衍现在的心情有点打怵,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将手中的拂尘一甩,走到帐子门口,往里通传。
“陛下,谢珏谢将军求见。”
一门之隔的御帐之内,宁衍正坐在床沿边,他脚下的茶渍干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片碎瓷,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
年幼的小貂躺在他手心里,露着肚皮睡得万事不知,粉嫩的肚腹一起一伏,脆弱得仿佛大些的风雪都能要了它的命。
宁衍垂眼看了他一会儿,调整了下有些发麻的左手小臂,用右手指尖戳了戳小貂的耳朵。
秦六回禀的声音断了片刻,显然是听见了外头的通传声。
宁衍头也未抬地说:“不必理会,你继续说。”
就在宁衍正对面的空地之上,一身黑衣的秦六正跪在那里。
“方才主子与王爷争执时,玲珑曾来过。”秦六说:“她原本应是来取陛下用的茶盏,只是离得近了,听见帐内有动静,便未曾进来。”
宁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貂柔软的皮毛。他的余光落在秦六身上,心绪飘得有些远。
——方才宁怀瑾也跪在同样的地方。
“她来得时候巧,正赶上换值,而且她也很小心,在听见动静时便隐藏了起来,所以未被禁军看见。”秦六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膝行几步向前,递给了宁衍:“……只是她走得急,掉下了这个。”
秦六手里拿着的一条粉色的丝绦穗,这种丝线编成的细穗是大宫女腰牌上的,不太牢靠,时常容易掉下。不过腰牌上的细穗是由几十股拧在一起的,掉了一两根,也不太起眼。
宁衍带来的大宫女就只有玲珑一个,这玩意出自谁身上不言而喻。
宁衍伸手捞起了那条细穗,开口却不是先问玲珑,而是问道:“王爷走了?”
“走了。”秦六仿佛猜到他有此一问,回道:“未曾套车,带着卫霁骑马回去的。”
“夜晚路途难行。”宁衍顿了顿,吩咐道:“十二十三去看护着些,送他到了京城再回来。”
帐外传来两声低低的是,宁衍听了回应,这才转回头,面色淡淡地问道:“她听见了多少?”
“许多。”秦六说:“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宁衍嗯了一声,松开手,任那几条轻飘飘的丝线从他指缝里滑落了出去。
“也好。”宁衍说:“虽没打算这么快,但……”
宁衍的眼神有些发凉,他摩挲了下指尖,低声道:“算了,都是天意。”
第36章回京
秦六走后,宁衍推说醉酒后劳累,暂拒了谢珏的求见。
这一晚下来,宁衍已经心神俱疲,他心里那根弦绷得死紧,一松下来便浑身脱力,酒醉吹风的弊端重新涌了上来,闹得他头疼不已。
他既信得过谢珏,便也不想再多废心神了。
宁衍甚至没让何文庭进来伺候,他踢掉靴子,自己躺到了床榻内侧。他头疼得厉害,于是也懒得起身去拿被褥,只将自己的大氅捞过来裹在身上,便单手搂着小貂在床上睡了。
谢珏早先便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宁衍一时半刻不一定想要见人,于是也没多想什么,与何文庭打了声招呼,便自去忙活他的事儿了。
此次出行,禁军带了神剑营出来护卫宁衍,约莫有个五百来人。只是这五百人并不全围着宁衍转,而是以每二十人为一小组,分别负责护卫、巡防和守营,每次上值十二组,两个小时一换岗。
谢珏当年带过神卫营,对禁军分组换防等事心里门儿清,他大略在营里走了一圈,便径直去找了神剑营的指挥使,要来了今晚布防的分组名单。
神剑营的指挥使是个面相老实的男人,三十三四岁,当年也曾是谢家军中的将士遗孤。
从谢家军出来的人,一见着姓谢的,总有点不明不白的崇拜情愫在,那五大三粗的指挥使乍一见谢珏,登时像是见了神仙,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一听他要布防图,指挥使便翻箱倒柜地将布防图、分组名录和兵籍录一股脑全翻了出来,一并塞给了谢珏。看那架势,简直虔诚地恨不得把心肝都捧出来似的。
谢珏哭笑不得,再三说明自己只是随便看看,并不是对禁军有什么指示,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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