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刚进入二月中旬,黄河西去大学报到的日子到了。
八点多钟,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把金色的阳光洒满人间大地。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风,今天是个好天气好日子。
初春季节,虽然寒意尚存,但毕竟不像严冬那样凛冽了,这天气,这季节,正是人们出行的好时节。
黄河西带上装有衣物和生活必用品的行囊,怀揣录取通知书和户粮关系转移信,告别父母弟妹,跨出家门,踏上了通往大学的路。
黄河西以往也经常出门,有出远门的时候,也有出近门的时候,时间有长也有短,但是,不管走多远,无论时间长短,总有一根无形的绳索绑在他身上,使他感到没有脱离开农村老家的天地。可是,这次出门与往日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身上再无看不见的绳索了,他已跳出了农门,成了一个时代骄子,一个时代的幸运儿,一名响当当的本科大学生。他的户口已转向城市,成了众人艳羡的吃商品粮的城市人。他将在大学校园度过四年的大学生活,毕业后便是一名国家干部,将有一份好工作。这怎能不让他激动呢?怎能不使他陶醉呢?尤其是黄河西,以前处在社会的底层,受尽歧视,遭人排挤,今天,通过高考,一跃成为时代骄子,变化太大了,多年郁积在心中的愤懑总算排出来了。
黄河西走至距黄村二里地的时候,停下脚步,又回头望了望已变得模糊的村庄,啊!黄村,我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这里留有我多少爱和恨,有我多少悲喜不同的故事。别了,我的故乡,再见了,乡亲们。
黄河西转过头去,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黄河西乘坐去彰阳的长途客运汽车,到了彰阳市,而后改乘南下的列车,向他心驰神往的大学飞去。
黄河西的座位正好靠着列车窗户。
火车在飞速前进,发出沉闷的“呼呼”声;车轮撞击着钢轨连接处,发出“哐当、哐当”的有节奏的响声;路边的电线杆和房屋,在窗外一闪而过;不远处的村庄缓缓地变动着方位,慢慢向后退去。
黄河西坐在飞驰的列车上,心花怒放,喜不自胜,车轮与钢轨撞击出的“哐当”声,仿佛是欢庆的锣鼓声;窗外的田野和村庄,犹如一幅幅美丽的风景画;车厢里的男女旅客,如同欢送他的人群;车厢顶部的白玻璃灯罩,仿佛是发光的月亮。他心情好,看什么东西都顺眼,觉得谁都很可爱。
黄河西一抬头,看见过道那边一位年轻的女人正在瞅他,他一怔,在心里说,她是谁?她为什么一直看我?这个女人有点面儿熟。他在脑海的记忆库里翻找了半天,也没能想起这个女人姓甚名谁。于是,他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看那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他下意识地又向那个年轻女人看去,发现那个女人还在看他,并对他莞尔一笑。他没多想,也不想占任何人的便宜,便很自然地产生了一种防范心理。
“欸,欸!到哪里去?”那个年轻女人走过来,倚着他的座位,向他打招呼。
黄河西有点反感,看了看她,不想回答,但对她有了更深的印象。她有二十二三岁,脸盘姣好,身材适中,双眼炯炯有神,脑后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穿一身款式新颖、整洁可体的衣服,看上去很顺当,说她是美女,一点也不夸张。
“你是不是华凯县良玉公社黄村的?”黄河西没有热情地回答她的问话,她非但没有见怪,反而又主动问了一句。
“哟嗨,她还真认识我呀,原来是熟人啊!”他一怔,在心里说。
“你不认识我了?我叫姚丽娜,是姚湾大队的,俺村离你们村不远,我在你们村联中上过学,咱们是同届但不同班的同学。”姚丽娜把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经姚丽娜这么一说,黄河西也想起来了,上初中的时候,是有这么一位同学,只是他对她的印象不够深刻而已,怪不得他对她面熟哩。
“你记不清我,我可记清你喽,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认出来了。上初中的时候,你学习特别好,你的作文常被老师拿到我们班上当范文来读。”姚丽娜挪到他的对面说。
“我都记不清了。你这是?”黄河西对着她问道。
“我初中毕业后,我舅舅在省油田给我找了一份工作,今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了,现在该回去上班啦。”她回答道。
“刚才我没有认出来你,你可别见怪呀!”黄河西对姚丽娜说。
“这是在火车上,山南海北、南来北往的人都有,一时认不出来一点也不奇怪,这没有啥。”姚丽娜满不在乎地说。停顿片刻,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便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堂姐是俺村的?”
“是呀,我堂姐姐黄河秀前几年嫁到你们村上了。姚湾村离我们黄村不远,这两个村亲戚很多,两个村的人大部分也都认识。”黄河西对着她说。
“对了,我在春节时见到杨红霞了,她还提到你了呢。”姚丽娜看着他说。
“你说什么?杨红霞?她现在怎么样?”姚丽娜一说起杨红霞,黄河西很想知道她的情况,便忙不迭地问道。
“她呀,可惨啦!她结婚之后,她丈夫天天喝醉,还经常赌博,家里欠了一屁股外债,还不让她说一声,她丈夫开口就骂她,动不动就打她,她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家里穷得叮当响,日子很难过;提起这事儿,红霞直掉眼泪。”姚丽娜说着,自己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停了停,又说:“前几年,有人给你们俩介绍,她和你见过面之后,很高兴,她一下子就相中你了,真愿意和你成喽,只因为你家拿不出两千块钱,媒才没有成,要是你们俩成喽,该多好啊!”
黄河西听了姚丽娜对杨红霞近年的家庭情况介绍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充满自责和内疚。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可能是杨红霞的悲剧使他们变得心情沉重。
“欸,你这是干啥去呀?”片刻之后,她问他,“有人说你考上大学了,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去上大学?”
“是,我是去学校报到的。”黄河西回答。
“哪所大学?我祝贺你呀!我真为你高兴!今天真巧,想不到在火车上遇见了你。”姚丽娜带着满脸惊羡说道。
“华夏大学。”黄河西答道。
“咦,那可是一所有名的好大学呀!”姚丽娜兴奋地说。
他们不停地说话,列车仍在高速运行,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列车到了南阳火车站,姚丽娜该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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