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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终於听他这句话时,宣亚从未有过什麽表情的脸居然泛上一丝笑意。
“我治得了百病,就不信治不了你的酒瘾!”
听他这句话,宋止行差点因为气过头而吐血身亡。
第15章
宋止行的病,吃过药再睡一天基本就没事了,反而是前一夜被宣亚这一番折腾下来还比风寒严重些,导致第二天起来嗓子像被火燎过般难受。但受制於人,且发现宣亚看似文弱其实下手无情,宋止行憋了一肚子火也没敢当面发作。
他在酒瘾上来时就打坐默念清心诀,虽然没什麽实质效果但聊胜於无。当然,宣亚是很忙的,忙著到处采药,根本不会花一天时间陪宋止行这个酒徒无赖疯,见他打坐时还真有些修道人清心寡欲的模样,宣亚对他的态度也比昨天缓和了些,看看日头摸准时间,便背起药篓采药去了。
等到宣亚淡雅的气息一消失,上秒还打坐入定的人睁开左眼睁开右眼,确定眼前没人,嘿嘿一笑,猴儿一般灵敏下床,快速收拾好随身物件,嗤溜钻出小屋,可眨眼功夫,他又钻回屋里,笑得奸猾地从怀里摸出一道符,扒开门口旁边的泥土把符纸埋进去再把土拍回去,确认不会露出破绽,他得意一笑,转身去也。
日照当头宣亚才姗姗归来,还未踏进小屋他便灵敏地察觉到了什麽,绕到小窗望去看到屋内空无一人时,他微蹙起眉,然後跨脚走进小屋。
才走到门口,便觉得脚下一沈,眼前一花,差点倒地,稳住身子站起来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脸色微变。
他所站的地方已然不是之前的那间小木屋,而是奢华喧嚣的街道,他便站在大街的正中间,人流马车在他身边穿行,吆喝交谈笑声於四周响起。
不久,街道里自如穿行往来的人们突然惊慌奔跑四处躲藏,不远处,马蹄声由远渐近传来,宣亚动也不动站在原地,当一群人策马逐渐出现在他眼前时,这些人身上的铠甲,红色的披风让他沈静的双眸闪现诧异的光泽。
无数策马的士兵从他的身体穿过,他们的身後,跟随压制犯人的囚车,囚车上的犯人让宣亚完全呆住,他想动一下,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站在原地,任囚车穿过他的身体走过,他连扭头再去仔细看一眼都不能。接著,再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被步兵压制著前进的老弱妇孺,他们衣著狼狈,面色憔悴,双眼没有一丝光彩,更有弱者已经暗暗啼哭不止,脚步稍慢著则被紧随的士兵扬鞭抽打,突然,一个小孩脚步踉跄了一下不慎倒地,一旁的士兵不容分说扬鞭就打,小孩身边的妇人赶紧用身体去护,这一鞭,打在了妇人身上。可打人的士兵更恼,一脚把受伤的妇人踢到一边後,狠命去抽地上不过五六岁的瘦弱小娃儿,不一会儿,便打得这小孩血肉模糊,再也动弹不得,但他们没有放过他,而且捆住他的手把绳子另一头绑在马身上,就这麽拖著这小小的身子前进,青石板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那妇人看著这一幕,眼泪直流,下唇咬出鲜血却再也喊过一声甚至是求饶,她眼睛里是无尽的绝望与仇恨……
宣亚虚脱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他这一坐,却发现他又回到了原先的那间小屋里,方才的一幕不复存在,耳边再没有谁压抑的哭泣和士兵狠辣的斥骂,清脆的鸟啼不时传来,透过树梢的阳光不冷不热照进屋里,宣亚青白的脸色慢慢平复,之前那一幕难道是黄粱一梦?
视线落在还有些沈重的脚下,仔细一看发现什麽,挪开脚稍微一挖,便挖出一张折成特殊形状的符纸,看到这些,宣亚眼中闪过冷光。
符纸最後被谨慎地烧毁,宣亚已经平静的脸上,一双清滟的双眸隐隐呈现执著的光芒。
已经跑出树林走在小道上的宋止行突然打了个寒颤,但他马上恢复过来,看著身後的树林,笑得狡猾。
“嘿嘿,看到自己生平中记忆最深刻也最痛苦的场面一定吓死你,居然敢用针扎我,哼!”
说完往前走的步伐加快,渴望兴奋的神情布满他削瘦青白的脸,一双黑色的双眼在阳光下居然也灵动起来,分明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大人,此刻居然有几分稚气,嘴角勾起的笑容自以为很潇洒,其实若有人看了,肯定会叹,无赖。
“酒啊酒,我宋止行马上就来了,你们可得等著我啊!”
越奔越快,远远走去的人似乎看到正向他招手的琼浆玉液,兴奋得都要蹦起来。
另一头,路祁天连赶三天路,一路遇人都停下询问并仔细描绘宋止行模样,却总是失望,再上马离去时,想到自己一路都未寻得宋止行丝毫踪迹,猜测自己是不是与他错过才会寻不到他踪迹,正在思忖要不要换条道走时,却意外听到茶馆里谈聊的人说起的事情。
有一个外地人,在不远的村庄里一日喝下百壶酒,非常豪爽,可等到酒馆的人催他结帐时,他居然找不出钱来,正被酒馆的人扣著,想著是要报官还是留下做事顶债呢。
路祁天听到,熟悉的无奈盈上心头,觉得某人此刻若真在自己眼前,他估计会一拳打昏,看他还喝!
第16章
找到路人所指的那个小村时已是黄昏,经过仔细询问,在一家小酒馆的後院,路祁天见到了宋止行。他醉趴在井边,老板模样的羊胡须老头正使唤一名夥计往他身上泼冷水,路祁天来时不知道已经泼了多少,宋止行全身早已湿透,流过身体的水已经在他身下形成一滩水洼,可他紧闭双眼,丝毫不见醒。
眼看夥计又要往他身上倒水,路祁天赶紧去拦,没曾想会突然冒出个人来,羊胡须老头和这名夥计皆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路祁天身形高大,眉宇间一股英气,表情刚毅却不失和气,视线停放在宋止行身上略略担忧之色,遂明白什麽,渐渐放下心来。
“这位侠士,请问有何贵干?”老头转睛一想,迎上前朝路祁天作了个揖。
先是确认宋止行无甚大碍,路祁天才对老板道:“这人是我兄弟,方才听说他欠下酒钱被扣在这,在下是来赎人的,请问掌柜我兄弟总共欠下多少钱,且又为何这般用冷水泼他?”
见路祁天有责怪之意,老板脸色微变,赶紧道:“侠士请不要误会,只是贵兄弟醉酒不省人事已近一日,老儿这又是开店做生意,眼下就要关门歇业,一不能留下个人分心照顾,二又亟欲想拿回酒钱,这才会失礼相待,还请这位侠士见谅海涵。”
路祁天挥挥手,当做不怪,尔後又道:“这酒钱如何算,在下结了帐便把人带回去,夜风清凉,兄弟浑身湿透也要早些换件衣裳。”
“是是是。”老头急急回道,“这位公子一日饮酒共一十六壶,一壶十文钱,总共是一两六十文钱。”
“一十六壶?”路祁天微诧,“我可听外头人说他一日百壶。”
“这……”老头面露尴尬,讪笑道,“老儿之前听这位公子拿不出酒钱不免心中不悦骂了些不当之话,没曾想给外头人听去,也不知道传成什麽模样。”
路祁天略颔首,并未责怪老头,掏出银两付完酒钱,他上前一步,不顾衣裳尽湿小心抱起一直未醒过的宋止行,抱起时,宋止行一身冰冷让他不禁蹙眉,再加上如羽般的重量竟比之前还轻上几分,眉间皱成川字,老头和夥计不见他出声,只觉周围空气抖然凝结,双双打了个寒颤却不明所以。待恭送走二人时,老头命夥计赶紧关门,自己跑神龛前祈祷以後千万不要再有这般麻烦客人上门。
且说路祁天带著一身湿的宋止行没有多耽搁片刻,找了家外租的民舍入住,吩咐老板娘去烧水,路祁天独自为安置在床上的人脱尽身上的湿衣,尔後拿起干巾子擦拭,这具骨骼清晰的身体令路祁天凝起的眉未曾散过,心中暗道,这人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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