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上来就狠狠踹了我一脚。
我也是被踹疼了,一气之下和他扭打了起来,婶婶闻声赶过来后,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拉开,重重推倒在地,一边心疼地帮堂哥擦伤口,一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没人要的赔钱货,还来劲了是吧?你要是伤着洋洋了,我跟你没完!」
我梗着脖子反驳道:「是他先踹我的。」
「踹你一下会死啊,没看到他的头都破了?」她越说越生气,恶狠狠地瞪着我:「等你奶奶回来了,就让她给你收拾东西快滚,凭什么你爸妈要养外快儿子,我们就得帮他们养倒霉丫头!」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被她的眼神还是被她的话吓着了,撇了撇嘴,无声地哭来了起来。
当晚,趁所有人熟睡后,我悄悄拉开了门栓。
我不太记得清回家的路了,只记得要穿过村口的那片杨树林,弯弯曲曲的小路七拐八拐,月亮被涌出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混沌的暗色光晕,风在高高的树顶上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而缓慢的沙沙声,像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
我一下子迷失了方向。
后来,父亲来了,宽厚而干燥的手掌拍在我脸上,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
他瞪着眼睛警告我:「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乱跑我就把你扔到塘里喂鱼。」
再后来,堂哥往我洗漱杯里撒泥巴,把他嘴巴里吐出来的大头菜扔进我碗里,将我写好的作业本撕烂,甚至,晚上起夜故意在熟睡的我耳边大叫一声,吓得我哆嗦了整个后半夜。
我都没再反抗过,一次也没有。
2
母亲来接我回家的那天,奶奶破天荒给我也煮了一个鸡蛋,我捏着鸡蛋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堂哥趁机一把抢了过去,一口塞进嘴巴里。
奶奶见状气急败坏地骂他:「你个小穷八代,自己碗里不是有吗?当心噎着!」
转头,她又拧眉数落我:「活该,送到你手上你都守不住,天生就没有享福的命。」
她对我说过很多很多难听的话,唯有这句话,伴随了我好多年,让我难过的时候更难过,开心的时候却不敢太开心。
家已经没有记忆中的影子了,小小的棚户房变成了明亮的三居室,我局促地站在陌生的客厅,听到卧室里传来母亲和姐姐的争执声。
「我不要,我不喜欢和别人住一个房间,我需要私密空间。」
「你不要也得要,家里就三个房间。」
「那你们既然没准备好她的房间,接她回来干什么?」
「你这孩子再胡说八道,看你爸回来不揍你。」
没想到,六年以后,我还是那个遭人嫌弃的孩子,想到这儿,我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直站在一旁偷偷打量我的弟弟,凑过来仰头问我:「姐姐,你是想家了吗?」
我想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这就是我家,可嘴巴却像被缝上了一样,怎么张也张不开。
晚上,母亲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父亲也早早从店里赶了回来,一顿被赋予了接纳和团圆的晚餐,最后还是被一只鸡腿破坏了。
饭桌上,母亲笑着将一只鸡腿夹到我碗里,弟弟见了嚷着也要吃鸡腿,父亲便顺手将另一只鸡腿夹到了他碗里。
就在这时,一只被摔到桌子上弹起来的筷子跳到了我面前,吓得我一个激灵,手一抖,到嘴边的鸡腿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耳边传来姐姐带着哭腔的质问:「我的呢?我也要吃鸡腿!」
「你说你这孩子,什么狗脾气?」母亲俯下身子捡起另一只掉在地上的筷子,试图安抚她:「一只鸡只有两只鸡腿,下回妈妈买两只鸡,今天你就吃鸡翅好不好?」
「不好,凭什么他们吃鸡腿,我只能吃鸡翅?」
母亲压低嗓音劝道:「你听话,别闹了,你妹妹刚回来。」
「爱吃不吃,不吃就滚!」父亲重重地搁下碗,又将怒气烧到了母亲身上:「你看看被你惯成什么样了,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吗?」
「我有说我要做姐姐吗?是你们非让我做这个姐姐的,我讨厌你们,你们就是偏心!」
话音落,父亲已经站起了身子,他因愤怒而瞪得滚圆的眼睛死死钉在姐姐身上,如若不是母亲极力拦着,我想当年他拍在我脸上的那个巴掌,一定也会拍在姐姐脸上。
姐姐趁机一溜烟躲回了房间,将房门摔得巨响,父亲气不过想冲过去,母亲再次紧扯住他的胳膊,却被父亲一甩手,踉跄着将餐桌撞歪了许多,弟弟握着已经凉透的鸡腿吓得哇哇大哭。
我默不作声地看完这场闹剧,心底一阵茫然,我弯下腰捡起掉到地上的鸡腿,擦也没擦就这么塞进了嘴里。
我知道,我以后可能还是吃不到鸡腿。
3
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接我回来,因为他们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欢迎我。
在父亲眼里,我和隐形人没什么区别,他每天天不亮就去了店里,三更半夜才会回来,难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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