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吃晚饭时候,冯云将发酵好的麦芽跟糯米从锅中端出来,刚开盖就是一阵小麦的清香。
她拿了块干净的纱布,将发酵出来的麦芽汁水过滤。
醇厚的白汁水顺着纱布留下,这就是麦芽糖的精华了。
待将所有的汁水揉捏的一滴不剩,冯云倒进小锅中,用小炉熬那汁水。
“云丫,好了就先吃饭吧,吃完再弄。”柳氏等边摆碗筷边叫道。
“好嘞,来啦!”冯云盖上盖子等待汁水烧开。
日头渐隐入山林,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天就黑下来了。
夜晚厨房里头蟋蟀声渐起,只找不到在哪。外头一片漆黑,剩下些猫犬之声,偶尔传来。
冯云守着麦芽糖,要将汁水熬干了,才能起锅。陪着她的有阿暖跟阿娘,阿爹因翻土累了,早早歇下,冯献则照例在房里看书。
一点炉子的光,映衬着三人的脸庞。
不多时外头传来冯献开门声,他将油灯点在厨房,说在这陪众人。
冯献还问冯云千字文读到哪了,冯云回道:“有些许个字不认得,还得问你呢。”
这几日虽忙,但冯云晚上还是会跟冯献共一个灯下认字,认个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回房睡了,好歹也是识得许多字了。
冯云回答着冯献,手拿个勺子不断搅拌麦芽糖,使其不糊底。
“你跟阿娘,一个晚上读书,一个晚上做针线,真怕你们眼睛熬坏。”冯云对着炉火,轻声道。
柳氏淡然一笑道:“没法子的事情,咱们普通人家,不熬就追不上。”
“如今灯油还贵嘛?”冯云又问。
“等入夏了好一些,现在猪油还会凝结,用的菜籽油,只是咱们没种油菜花,买的,虽消不了几个钱,但长期以往也是个花销,我跟你爹也舍不得。”柳氏回道。
夜深人静谈话的声音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冯云笑道:“阿娘你不是不知道菜园那另一头种什么嘛,按我说,就种油菜花,待入秋了可摘了菜籽榨油,就不必这么省油灯了。”
阿娘摇摇头笑道:“说是这个理,只是种了以后,咱们自个儿吃的菜蔬就少了哦,到时县衙又让交个什么税,还不是得用其他找补嘛。”
阿娘讲到此处,冯云就奇怪:“还要交什么税?这田税,还有什么?”
柳氏笑道:“这可多了,什么布税粮身丁税,养鱼塘有那塘税,养猪他们有肉税,还有那什么农器税,种子钱,多了去了。少则十几二十文,多则几贯钱都有。”
冯云听了目瞪口呆:“这农器还有税,干个什么事儿都是税?”
柳氏苦笑道:“你以为呢?说是说田里每亩只收三斗的粮税,其余税交不起还不是将粮食卖了顶上,一亩田一年到头,有个百来斤的余粮,就很不错了,还得供一家子吃呢。”
“这样,百姓不会越来越难么?”冯云声音渐弱,平静却无奈叹道。
来了这里这么久了,体验到为生存奔波的辛劳,其实,这底层的民众,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只是换了个法子而已。
也没敢多想太多,冯云心里念了一遍《净心咒》,心里平静许多。
又熬了半个时辰,汁水终于渐稠,拿着勺舀起,是微黄的颜色,连绵不断滴落的状态,顺滑柔软。这就是糖浆,冯云起身拿了瓷罐,舀了一罐。
还剩下许多糖浆,在熬煮一些时候,就会更加粘稠。空气中充斥着麦芽糖的清甜,阿暖迫不及待伸了脑袋去看。
又搅了一会儿,确实行了,拿根筷子卷了一些,给阿暖塞进嘴里。
阿暖吃的“啧啧”响,开心道:“就是这个味儿!”
阿娘在一旁说可以了,冯云将剩下的糖浆出锅。桌上摆个砧板,撒上熟粉,冯献力气大,开始拉起糖来。
麦芽糖在经过不断的拉扯,对折,再拉扯,渐渐呈现白色,冯献见差不多了,将糖拉成大小均匀的长条。
冯云拿出剪刀一小截一小截剪下,裹上熟粉,这就是街上常卖的麦芽糖了。整整装了两罐。
冯云给阿娘和哥哥一人一个尝尝。
柳氏嘴里咀嚼,不一会儿糖就柔软下来,麦芽香气充斥口腔。冯云自己也尝了一个,是一种很淳朴很原始的甜味,怪好吃的。
“不错,麦芽洗的也干净,没进什么油烟味儿。”柳氏夸道。
冯献听闻也点点头。
已过申时,厨房收拾齐整,柳氏让阿暖漱口,众人晚上吃糖,也用水一一漱口后上床歇息。
早燕筑新巢,湖边衔泥来。
冯云一早封了罐藤茶,又将两罐麦芽糖带上,跟哥哥出发要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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