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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 44 章（第1页）

郭妈憋不住早早就等在学校门口接冬月放学，等到大多数孩子都走出来了才看到自己闺女背个小书包晃晃悠悠走出来。军绿色抽绳休闲棉袄，风太大好像是觉得冷了伸手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头上，帽子上一圈厚厚的毛领子衬着闺女的脸巴掌大，闺女这是有点瘦了？

“今天心情不错呀？”冬月一看郭妈眉飞色舞的脸就知道这是又有什么好事了。

“你猜谁给我打电话了？”郭妈一脸便秘似的神秘。

“警察局高叔叔？”莫非是这断了的红线要签上了？

“你想的倒是挺多的。”郭妈白了冬月一眼。紧接着就又打起了精神，“林建！京市百货的总经理林建！”

“哦哦，恭喜你心想事成了呗。”冬月小手抱拳晃了晃。

“同喜同喜，邀请咱们十二月末去京市办冬装新品发布会，为进场造势呢。”

冬月听到这才真正兴致提起来了，凑近郭妈笑的谄媚。“这大喜事咋能没有我呢？妈你给我请个假呗，我也去帮你忙活忙活。”

“一听能旷课你就精神了哈！”郭妈掐了一把娃的肉脸，这手感，绝了！

“妈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天天学加减乘除我很累啊！”比不懂装懂还累的是懂了非得装不懂，她觉得过几年她也可以和韩怡雯一起混娱乐圈去，演技杠杠滴！

郭妈也能理解闺女的不容易，不说得装的和小孩儿一样，就说把哪个成年人圈课堂上天天扒拉手指头数数，念拼音谁能受得了。而且闺女学那么多课外特长，一天天东跑西颠的，都没时间休息。老师家长会的时候还跟她说闺女上课总打盹，郭妈心说我闺女上课不打盹啥时候打盹！

趁冬月去少年宫上课的时候郭妈买了对虾、生蚝、扇贝，还有扒鸡给晚上添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庆祝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枉费郭妈这么长时间天天研究怎么套近乎。

“你是说以后京市里的人都穿咱服装厂做的衣服了？”王奶奶吃惊道。

“那可不，而且是京市有钱人穿的。”一般老百姓估计不舍得在京市百货买这么贵的衣服。

“小姨，我也想去跟着见识见识。”海娜听说要在京市开店了也想去看看，京市那都是在电视上看见的，这要是能去趟京市也不白出来一回。

“去，大姐咱们一起去！”郭妈还没回话，冬月就接话道。郭妈也没多想，都是孩子，听到要出门都愿意出去玩儿，想去就去吧。

“啥？月月也去？”王奶奶挑眉？这还没放假呢。

冬月不吭声了，使眼色给郭妈让她上。郭妈心说这要挨骂的活儿都让我干！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啊，我打算给月月请假，等着考试的时候再让她回来。把课本都带着，肯定不能让她功课落下！”郭妈一口气不停的说完，希望王奶奶能看在后半句话的份上少念叨几句呦。

“没见过你这么当妈的，撺掇着孩子不上学...”郭妈想说冤枉啊，是您宝贝大孙女让我请假的，然而现实是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训。

好容易熬过吃完饭，海娜帮着王奶奶收拾厨房去了，冬月趁机把自己的打算说给郭妈听。

“你想让海娜去京市百货？”郭妈有点诧异，她是想把海娜一直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是先去熟悉熟悉环境，然后再去当店长！海娜姐在大市场也有半年了，不管是咱们看还是李阿姨看都觉得海娜姐是块做生意的料，她缺的就是历练和眼界！现在她在大市场一直当服务员的话也再学不到什么东西了，不如让她去京市。从店员做起，再当店长独挡一面！先说好了，海娜姐将来我可是有大用的，就是先借你的地方练练手！”

“呦呦，给你能的！还有大用，你还能干啥！不过能行吗？让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啊！”

“妈，只有你还总把我们当孩子，你去问问海娜姐，她准愿意！”

三人回到小屋之后，郭妈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听闺女的，问问海娜让她自己选择。她像海娜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巴不得去大地方见识见识。如果海娜有这个心想往上奔自己肯定支持她，要是她不想去更好，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自己也放心。

果然，郭妈问海娜想不想去京市百货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等冬月补充熟悉情况了就让她当店长之后更是高兴的不行。跟着李阿姨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把学到的东西实践一下了，还是去京市那么大的地方！

冬月一副“看我怎么说的来着”的表情看郭妈，不是她料事如神，而是她太了解海娜了。就像弹簧似的，压的越用力越狠，反弹的就越高。

“那我去当店长的话给我涨工资不？”海娜小算盘打的门清。

郭妈乐了，这孩子这闯实劲儿还真有点像我呢。“涨啊！跟S市一百的店长一个待遇！不过这可就得看你能力了，你能力强的话工资上不封顶。要是能力不行的话，小姨就得调你回来继续当店员喽。”

海娜可是听冬月说过一百的王秋丽，管着一百的四个店，能力特别强。“放心吧小姨，我准能在京市站住脚！”

郭妈可没把海娜的话放在心上，孩子想飞就让她出去闯闯，等着碰了壁了就知道外面的生活不容易了，就该乖乖听话了。

冬月不知道海娜上辈子是不是凭着这股闯劲儿和对象办起了厂子，反正目前看海娜是自己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谁让自己太小了啥也干不了呢。

剩下的日子里，海娜更是劲头十足的天天跟着李阿姨屁股后面跑，她觉得自己就是小了点，阅历还不够。剩下的她觉得自己未必比王秋丽差，王秋丽不是管四个店嘛，她可是管十好几个店...的李阿姨的徒弟啊！

李阿姨听说海娜要去京市了，更是用心教她，提点她可能遇到什么问题，该怎么解决。

郭妈提前把工厂出产的新品从厂里拉出来，让冬月借机都装到商业街里。这些货加上商业街里的存货应该是够铺一个店了，后续的货就得逐步往京市发了。临走之前郭妈让海娜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跟家里说了说情况。大姨倒是没像郭妈似的担心孩子小出去行不行，只觉得女儿这是出息了，让郭妈觉得难道真的是只有自己还把下一代当小孩子嘛？

海丽倒是吵着要放假的时候去京市玩儿，这也是个愿意往外跑的疯丫头。郭妈和冬月倒是觉得无所谓，没想到倒是海娜不同意。“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吧，过年我就回家了，咱俩要是都出来了妈和弟弟在家怎么办！”

冬月觉得海娜和海丽都多少有些个人英雄主义，可能是从小生活在有家庭暴力的环境里，在她们渐渐长大之后，总是有意无意把自己带入到一个保护者的角色中，虽然她们也还是个孩子。

果然听完海娜的话海丽也不吵着要去京市玩儿了，只说让姐姐过年一定要给自己买新衣服和好吃的回去，海娜一一应下。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一行三人往京市而去。三个人的旅行肯定不像母女俩单独行动那么便利，郭妈把王奶奶给带的好吃的还有三个人的衣物都打进背包，说起来这是头一次路上提着这么重的行李，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郭妈和冬月都是总行走在路上的老江湖了，只海娜还是第二次出远门。而且上次她一路忐忑，不知道有多煎熬，因此这次的旅程她格外兴奋。一会拉开软卧车厢的门上过道的小凳子上坐会儿，一会儿扒个橘子给冬月吃。冬月把耳朵上随身听的耳机分她一只，可算是让她安静下来了。

耳机里传来王菲空灵的声音，这是王菲最新的专辑，这些歌基本都听过，还有好几首当年在KTV闭店的曲目。闭上眼听着这些熟悉的旋律，思绪似乎能穿越时空，前世最初听到这歌的时候的懵懂青涩，把歌词一字一句的抄在歌词本上，班会上被红着脸拽上讲台，七十多个人的班级里静的仿佛落针可闻，自己轻声又微颤的尾音，唱完之后安静的空气、无措的自己与而后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和那个人在KTV里唱第一首歌时看到他惊喜闪光的眼睛...

从前啊从前，那些遥远到已经好久没有记起过的从前。

有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印记斑驳，但是一首歌确实最好的记忆储存器，把你以为你已经忘了的事和情绪提取到脑海之中，仿佛在问：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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