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只眷顾亡人,陈帜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三年前,而他们的岁月如渡船航行至今。
周雯看着海的尽头,海风拂面,身旁的梁文栋蹲下点支烟,烟嘴朝着大海的方向放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
“知道你不抽烟,到下面都沾一点,”
“你别不教他好。”袁美慧没好气的说。
“让他抽烟就是不教好?”
“这还不够?”袁美慧拿出三个酒盅摆好,“像你一样吃喝嫖赌抽全占了?”
“哎我说大美,你不怼我浑身难受是吧,”梁文栋抢过她手里的酒,挨个杯倒满,“男人总要找点乐趣。”
“你乐趣还挺广泛。”
听着他们拌嘴,周雯仿佛回到从前。那时五个人在一起,袁美慧和梁文栋经常拌嘴,付知行贱嗖嗖的去拱火,每次都占不到便宜还被两人合伙喷回来,陈帜会护着付知行,可从他走后换周雯护着了。
不知不觉又想起陈帜。
回忆这东西真挺奇妙的,平常躲在心里最深处,不疼不痒,风波不动,一旦扔进去颗石子,便能激起千层浪。
袁美慧说:“亏得陈帜没学你,不然周雯得操多少心。”
“我这样的怎么就让人操心了,我是让人放心才对。”梁文栋回头问周雯,“你说,就我这样的,你是操心还是放心?”
两人终于注意到周雯的脸色,袁美慧碰碰梁文栋的手臂,视线瞟着周雯小声嘀咕,“别说了。”
梁文栋话锋一转,“你小子走得轻松,可苦了我们几个,谁不想你,谁不惦记你。”临了还叹口气。
海风拂面,周雯捋下乱发。
陈帜,大家都没忘记你。但你成了我们所有人的遗憾。
三人执杯面朝大海。
梁文栋说:“好兄弟,我们来看你了。”
袁美慧一脸哀伤,“陈帜,你在那边要开开心心的,不用惦记我们,每年我们都回来看你。”
周雯什么也没说,将手里的酒倒在地上。
三杯酒,敬曾经的爱人,敬离开的朋友,敬那段逝去的青春。
此时,张衍靠在树下抽烟,他不知道上面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他只有等。而视线里突然冒出的小虫子,却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绿色的背壳,带着两条长长的触角,张衍叫不出名字,就看着它慢慢的爬到脚下,忽的,虫子停住了。
“……”张衍挑挑眉。
小虫子用触角碰碰他鞋边,接着绕开了。
你看,连虫子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人就不明白?
张衍只顾看小虫子,忽略了指间的烟,快燃尽时烟头差点烫到他,张衍反应够来按灭烟。
身后传来两人对话。
梁文栋在坡下双手往上举,托着袁美慧的手说:“慢点,这坡陡。”
“你扶稳了。”袁美慧一步一挪的下来。
张衍赶紧迎上去,周雯半蹲下身子,盼着路边的石头往下顺,张衍一步跨上去,掐住周雯的腰,“松手,我抱你下来。”
周雯照着他的意思手一松,人被轻而易举的抱下来。
“结束了?”张衍刚问完,发现周雯脸色泛黄,人也没精神,“能走吗?”
周雯点下头,“能。”
梁文栋也靠过来,拆开纸巾递给张衍,“你是不是中暑了?”
周雯不知道是不是,但症状很像,“可能吧。”
张衍帮她擦汗,“我背你下去。”
“不用。”周雯坚持自己走。
“看你那脸色,”袁美慧撑开手里的伞遮在周雯头上,“咱们快下去吧。”
还没走多远,周雯一阵眩晕人直接蹲在地上,把袁美慧吓坏了。
“周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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