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宫女,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惶恐,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痛苦,都有点疑惑自个是不是真的踢重了。
不对,明明没感觉到脚踹着她啊。
他敛了敛心神,严厉地说:“今个幸亏是洒家喝这茶,要是皇上,岂不出大事?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学学规矩。”
叶明珠一听,这是要把她打回宫正那儿重新学礼仪呢,怎么跟先前说的不一样?
她眼睛转了转,仰着小脸喊冤枉,“皇上喜欢喝热一点的茶,高总管兴许是贪凉觉得这茶烫了,若因为这个罚奴婢,奴婢不服。”
高忠阴沉着脸看着她,“合着你这意思,是洒家冤枉你了?”
叶明珠摇摇头,“奴婢不敢,但这茶确实是皇上往日喜欢喝的,总管若是不信,可以请皇上来评评理。”
“你个大胆的奴婢,一点小事还敢惊扰皇上……”高忠气得提起脚,这一脚,他可是打算踹实了。
“一大早的,你们在外头喧哗些什么?”小胖子谢琛穿着寝衣出来,皱着眉问。
紫芙几个连忙上去侍候他更衣。
高忠脸上顿时堆笑,迎上前去,“皇上哎,是老奴鼓噪,吵着您了。”
看见高忠先认错,叶明珠只好不情不愿地说:“是奴婢不对,得罪了高总管。”
高忠听她虽然认错,却仍然点出是因为他的缘故,不由横了叶明珠一眼。
谢琛也看了她一眼,“高公公年事已高,还要为些许小事操心,你怎么当差的?就照他所说的,自个下去领罚吧。”
他并不问情由,也不理谁对谁错,在众人的眼里,谁在他心里更有地位一目了然。
叶明珠搞不清楚小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可能再像昨晚上那样据理力争,便低头应了声往外退。
快退到门口,她又走回来交待茉莉,“荔枝姐姐今个不在,皇上冬日里喝茶,喜欢稍热一些,你用手背试茶壶,温温的就刚好入口……”
谢琛正抬手让紫芙给自个系外袍的腰带,听到这话笑了,“合着没你在,朕连口合适的热茶都喝不上了?”
叶明珠低头,“奴婢不敢。往日里,皇上总说奴婢茶泡得好,合您心意。”
“倒也是,这满宫里头,的确是你端茶递水侍候的最合朕意。”谢琛似在思量,片刻之后,“这样,你到泰安宫里去侍候朱娘娘吧,朕年幼之时,她待朕不薄,又图清静不肯搬出来,朕一直想找个合心意的侍候她,如今看来,再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叶明珠惊恐地抬头。
周围侍候的人虽然低着头,却是表情各异。
有些是露出同情之色,有些则幸灾乐祸。
皇上近身侍候的这些个宫人里,一个阿珠,一个阿春,到乾明宫最晚,差事最轻,还常得夸赞,大家都说要不是陈姑姑赏识,以她俩进宫的年头,根本当不上一等宫女,都说她俩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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