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尽管明日樱明确地告诉娑臣,这位叫做空田千鹤的女孩对娑臣抱有敌意,但娑臣并未真正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即使先前在卫生间听到空田和友人谈论她,娑臣也仍旧不太在意。
但当明日樱说出“校园霸凌者”时,娑臣便意识到,有的事情不是她不在意便和她无关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空田不霸凌同学,娑臣已经感觉到了空田在打量她,那种难以遮掩的、不友好的态度也无法让她忽略。
只是,娑臣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从未和她有过交流的女孩会反感她。
虽然明日樱暗示了和网球部的正选们有关,但娑臣无法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除此之外,娑臣也感到疑惑:一百多人参加了网球比赛,空田千鹤为何笃定她们两人能在比赛中对上,然后还能用球拍击打她。
听起来是十分愚蠢的主意,可或许对方真的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娑臣暗自警惕起来。
*
第二轮对阵的情况公布,娑臣的对手是一位三年级的学姐。
这位学姐的态度十分冷漠,连赛前握手都不愿意。娑臣保持了风度,改为鞠躬。
比赛比娑臣想象中轻松多了,依旧是6-0取胜。娑臣握着球拍站在球场上,正思考自己这些天的训练是不是白费了,便感到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用转身都知道这是谁在看她,娑臣别过脸,不动声色地瞥了空田千鹤一眼,再顺势转向球场外的亲友团。
好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真田弦一郎正和身旁的幸村精市对话,两人同时转过脸看向娑臣,她不由得露出一抹轻浅的笑意,张嘴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球场外,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同时微笑起来。
两轮比赛过后,场上剩下的学生顿时少多了。比赛对阵表已经安排出来,娑臣确认了对手后便走上了球场。
这一次,对阵的是二年级的学姐,比娑臣矮一个头,笑起来十分憨厚可爱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娑臣礼貌地和她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学姐笑眯眯地抓了抓球网:“真田同学的网球真令人大开眼界呢。”
娑臣当她是礼节性的称赞,便回了个浅浅的笑:“前辈谬赞了。”
学姐轻轻一笑:“那我们开始吧。”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娑臣也不由得打起了精神。连续打了两场碾压性的比赛,娑臣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怠惰了些。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看起来十分自信的学姐网球水平差得令人发指。不要说回球了,她的发球局一分未得,全都因发球失误而丢分。
这场比赛再次飞快地结束了,娑臣只出了薄汗——不是因为运动,而是因为温度。
学姐因为来回奔跑倒是已经气喘吁吁,最后干脆站在原地放弃了接球。
娑臣最后发了几个简易球,都是朝着学姐的站位发去的,基本上她只要抬抬手臂就能接到。然而,学姐只是站在原地喘息,球落下后,朝娑臣露出一个带有歉意的笑。
最后一球落在学姐的脚旁,裁判朗声宣布结果,球场外响起一阵欢呼。娑臣平静地接受了,走上网前和学姐握手。
学姐走上前来轻轻捏了捏娑臣的手。她还在调整呼吸,憨厚的笑倏地有些刺眼,仿佛夹杂了恶意。娑臣以为自己眼花,定睛再看,矮她一个头的学姐正咧嘴笑道:“真田同学,你真的很厉害哦。”
她笑得真诚,娑臣凝视着她,却凭空生出异样的感觉,仿佛那是张不怀好意的面庞。
学姐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娑臣仍站在场上,直到一旁的裁判(刚好是她的体育老师)叫她:“真田,你还好吗?”
娑臣回过神来,飞快地退到一旁。
旁边场地的比赛还没有结束,于是娑臣便到登记处旁等候,也顺便观察一下之后的对手。
对阵表上,娑臣下一轮的对手是小雨野菜和星沙茉莉两人中的一位。她看了一圈,很快锁定了两人。
小雨野菜身材高挑,比娑臣还高许多。她四肢纤细,在球场上奔跑时画面富有美感,球技也精湛,时不时能打出令人惊艳的球。
她的对手星沙茉莉则娇小一些,步调却惊人得很快,明显能看出来四肢协调,是经常运动的人。球拍在她手上如有生命一般,只见星沙茉莉从心所欲般挥动球拍,便拿下一分。
登记处的一位学生见娑臣看她们,便轻声介绍道:“小雨是排球部的正选,星沙是乒乓球部的正选。她们的比赛果然很精彩。”
娑臣不由得回过头,只见娇小的女生坐在大长桌后,掌心托着下巴,颇有些无聊的模样。
“你忘记我了,真田同学。”她抬起眼飞快地看了娑臣一眼,“倒也是很正常。”
“我没有。”娑臣先是否认了,心里其实也有些尴尬,“我……不记得社长的名字了。”
作为志愿者在这里登记名次的正是读书社的部长柳生樱。她拨了拨紫色的长发:“之前没有自我介绍过,是我疏忽了。我叫柳生樱,目前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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