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百里说完那番话后,便把脚从鹿栾丹的身上移开。转身便走回了酒楼内。这一番举动早已惊动酒楼内的其他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都是躲在酒楼内默默的看戏,小声的讨论这件事情。酒楼内低声私语不绝于耳,然而当震百里转身走入酒馆的那一刻,仿佛所有人被点了哑穴一样,酒馆中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位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主儿面前发声。
月无心走上前抓住鹿栾丹的手将其从地上拉起,拍了拍失魂落魄的鹿栾丹,便转身跟随震百里走进了酒楼内。鹿栾丹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依旧想不懂,曾经对自己百般关照,甚至收自己为关门弟子的震师叔为何会对自己出手。
各位看官可能会问了,为何鹿栾丹是震百里的关门弟子,却要叫他师叔?皆是因为那前尘往事。震百里叛离丐帮,自然鹿栾丹要换师傅。然而在鹿栾丹心中,震百里永远是丐帮的人。所以,鹿栾丹会叫震百里师叔。
外面的天气变得恶劣起来,天上接连打起了惊雷。不一会儿,凄厉的冷风携寒雨而来。绵绵的雨丝不断落在鹿栾丹的身上,他的头发早已被打湿粘在脸上。或许是凄冷的风雨令鹿栾丹稍有不适,亦或是鹿栾丹在风雨中想通了此事。只见他落寞的缓缓的走进了酒楼,就像是一个落魄的、被人抛弃的、无家可归的人。
鹿栾丹走回方才所在的雅间之内,放眼看去,震百里却是和月无心在饮酒。鹿栾丹来到桌旁,在月无心的身侧那面坐下。
震百里斜眼看了看如落汤鸡般的鹿栾丹,一口饮尽碗中的酒,开口说道:“行嘛,不错,最起码被打击成这样仍然没有失去自我。行了,懒得跟你计较,这酒哇,也不好喝了。我就先行离开。月贤侄,后会有期!哦~对了,顺便说一句,该珍惜的,要抓住!”说罢震百里便离开了酒楼不知所踪。
月无心看着落寞的鹿栾丹自顾自的喝着酒,仿佛这酒如水一般并不醉人。月无心知道,这时候,无声胜有声。他在等鹿栾丹主动开口。转眼间,鹿栾丹就将桌上的酒都喝尽了,当他每拿起一一坛便是空坛的时候,明显变得焦躁了许多,好像只有烈酒才能舒缓他心中的难言惆怅。
鹿栾丹试遍了桌上所有的酒坛,当他放下手中最后一个空坛时,头微微的垂下,左右摇摆,好似喝醉了。月无心只是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鹿栾丹的开口。
不一会儿,鹿栾丹缓缓开口说来。
“你是摘星楼少楼主吧。要不怎么可能喊震师叔为三叔呢。”
“哦?何以见得?”月无心右手拿起筷子,左手轻挽右手的衣袖,假期面前的菜肴吃了一口说道。
“嗝……当年的事,只有丐帮与震师叔以及摘星楼主知道。后震师叔叛离丐帮,被摘星楼主收做手下。你既然认得他,怎敢说你不是摘星楼少主?!”鹿栾丹抬起头来,正视着正在缓缓向嘴里送菜的月无心。
月无心将一颗梅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咽下梅子后便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转头看向鹿栾丹说道:“没错,我便是摘星楼少主。”
“承认了便好。其实也没什么,摘星楼干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问问你,震师叔这些年发生了什么。”鹿栾丹单手拄在桌子上,开口问道。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说实话,并没有发生什么,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震三叔一直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只有在面对我还有楼主还有其他三位叔叔的时候才会偶尔面露笑容。我并不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震三叔也没有跟我提起过。我只知道,这些年,震三叔过得很不开心。”月无心将这些年所看到的震百里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鹿栾丹。
鹿栾丹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是当年的事情,谁又分得清对与错呢?
月无心讲完后,便闭口不言了,静待鹿栾丹将当年的事说与他听。
鹿栾丹沉默了许久,开口将当初的事情娓娓道来:“当年,震师叔曾是我丐帮上一届醉八仙之一。那时的震师叔风头正盛,丐帮上下就属他武功最高。震师叔为人热情,丐帮上下都很尊重他。然而那件事后,没想到竟然令震师叔变得如此暴戾。”
“不知是何事呢?”月无心适当的将鹿栾丹的话接了过来,给了鹿栾丹一个整理思绪的时间。
“当年震师叔行走江湖,在东越遇到了他这一生最爱的人——洛小忆。洛小忆乃是东越葬花谷的弟子。据震师叔所说,那一日,东越百花齐放,她便在那花丛中翩翩起舞,仿若降临人世的仙子。震师叔在那一刻便爱上了她。在震师叔有意的追求下,洛小忆也渐渐地接受了震师叔的好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可能是上天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吧。洛小忆被门派要求嫁入姑苏城主。”
“哦?姑苏城主?姑苏城不是已经没落了么。江湖传闻,姑苏城被一人以一己之力几乎屠杀殆尽。难道是震三叔做的?”
“你猜的没错。当时震师叔知道此事后,非常的生气。他一人冲进葬花谷质问葬花谷谷主为何要拆散他们。然而谷主的回答却让震师叔目呲欲裂。”
“那葬花谷谷主说了什么?”
“葬花谷谷主说,洛小忆与姑苏城主是真心相爱。要震三叔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否则葬花谷谷主不会顾及八荒颜面,出手镇压震三叔。”
“竟有此事?你方才不是说洛小忆与震三叔是真心相爱的么?如何会像葬花谷谷主所说,爱上姑苏城主?”
“震三叔虽说震怒,却也并不是头脑不清醒,他去找洛小忆求证了。然而这一问,便导致了风云翻涌。洛小忆承认了她爱上了姑苏城主。”
“竟有此事?!”月无心惊讶的说道。
“唉,洛小忆的那番话将震师叔打落谷底。仿佛这世间满满对他的恶意。那一瞬间,我想,震三叔便堕入魔道了。那一天,震三叔以一己之力打出葬花谷,打死打伤许多人,然而震三叔却也身负重伤,但他却没有管自己身上的伤,却是连夜纵马前往姑苏城。屠杀了几乎整座城。”
讲到了这里,鹿栾丹神色变得难看起来。仿佛马上要说的事情难以启齿。
“后来,葬花谷谷主找到我丐帮帮主,并带来了一个噩耗——洛小忆自杀了。震师叔在世人的谩骂声中与沉浸在洛小忆自杀的悲痛中,仰天大吼,彻底叛离丐帮。直到些许年后,才知道后来的真相。原来,这是丐帮弟子中与震师叔同辈的莫雷给陷害了。莫雷向来不喜震三叔,大概是嫉妒吧。在得知震三叔与洛小忆的事情后,他便联系了姑苏城主。这姑苏城主本也是洛小忆的追求者,自然与莫雷一番谋划。却没想到,葬花谷和丐帮却都是帮姑苏城主。还有就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洛小忆会说出那番话,因为她,爱他啊。”
听到了这里,月无心低头不语,仿佛沉浸在这段无疾而终的故事中。原来震三叔当年发生过这样的事。同时月无心也在思考,刚才震三叔离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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