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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笑笑,这一月来,安水总共给她换的香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近了十余种,到了夜里时,她还是睡不着,现下她甚已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姜姑娘,你先睡吧,我这就下去了。”安水吹灭了烛火地道。
姜芜点了点头,“好,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吱呀”一声,是安水已经轻脚地退出房,并将房门轻轻合上。
黑暗里,姜芜望着床幔顶发愣,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是安水给她点上的香所发出来的。
这回竟真的如了安水所说,没到半个时辰,姜芜的眼皮就已隐隐地沉重了起来,再过了半个时辰,当真就似睡着了的模样。
屋里,响起浅浅的呼吸声,不细听,其实听不到多仔细,可走近了,还是能听见,并看到薄被下她的胸口处正微微地起伏着。
意识半梦半迷之间,姜芜总觉得像是有人坐在了床边,没有温度的双手抚上她的脸,抚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竟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意。
姜芜想要睁开眼,意识迷茫间,不说抬起眼皮的力气也无,就连所有的触感,都真真像极了梦境。
左右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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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芜醒来时,想起昨夜像是做梦一样的场景,立马掀了被地想要下榻。
安水端着一盆温水进来,问:“姜姑娘,你今日怎么了?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安水放下木盆时,揉了揉眼,显然是觉没有睡够的模样。
方才还怎的都带了急促的姜芜在见着安水时,一下子像是塌了双肩,再看见依旧是紧闭的轩窗,瞬地精神全然不剩半点,她望着安水道:“安水,昨夜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人?什么人?”安水瞪大了眼,疑惑道:“姜姑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昨夜我一直有守在外头的呀,没看见什么人,而且现在每夜里不是还有额外巡逻守夜的人吗?若是有外人像上回那样闯进来,早就被他们给抓住了,又怎还会闯到我们榆苑来。”
姜芜想起上回龚远说的话,忆起现在苏府里确实每日都有人严格的把守,又怎还会有人进来,只当是自己疑心了。
而且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再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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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姜芜是这样想,可在接下来的三日里,每回到了她睡熟的半夜里,好像苏墨都有回来过,甚还有一夜里,拥了她来。
不过在天亮时,姜芜惊醒,望见的依旧是紧闭了的轩窗,就连窗边摆放着的那盆绿植的位置都从未有动过,她睡前是怎么样的,第二日醒来时,就还是什么样。
安水更是在进屋后,看着姜芜这样,想了想,皱眉道:“姜姑娘,要不我还是把香给换了吧,我看你这几日怎么比先前还严重了,以前顶多是失眠,怎么这几日来,反倒像是做起噩梦了。”
姜芜点了点头,回回里,她想睁眼看一看,意识却是涣散迷糊,根本什么也记不得,她还是想看一看。
这一夜里,安水没有再点任何的香。
姜芜早早地便上了榻,闭上眼,装作了睡熟的模样。
可是这一回,她竟是生生地清醒挨到了天明,也没有听见房门被打开或是轩窗被推开的任何声响,亦没有人走近,更还坐在她的身侧,抚上她的脸。
一切都如了数十个安水没有换香的那些夜晚。
安静,平静,只她一个人。
姜芜在第二日醒后,仍是不信,跑去寻了贺管家。
贺管家神情有些严肃,像是遇见了什么大事,见着姜芜来,也忘了收敛一两分。
姜芜因记着心中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贺管家的神色,开门见山地问他道:“贺管家,这几日,是不是公子回来过?”
贺管家疑惑摇头,“公子他没有回来啊?姜姑娘为何这般问?”
“我,我总觉得他好像回来过。”姜芜怔怔道,其实她将此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贺管家捋胡笑道:“姜姑娘这是思念过甚了吧,我还正想与你说呢,前段时间三皇子不是被立了太子吗?但皇室的事情,不到最后,谁说得清,四皇子的势力最大,还在那儿争着,就看朝中大臣站的什么立场了,公子是回了京的,应该等到天子之位定下后,就会回来了吧。”
“回了京?”姜芜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半步地道,“你是说,他自一月前,其实就已经回了京?”
“是啊,龚远他们都是知道的,公子还将尹池丞给一并带走了,姜姑娘不知道?”贺管家瞪圆了眼的问,一口气问完后,觉自己问的这话未免着实太过无情了些,笑呵呵地补充道:“姜姑娘,公子也是怕你有孕在身,不易舟车劳碌,才将你给留下的,你别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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